安驰星连看了好几天,隔天和陈盐聊天的时候,故意仿着那个人的语气编辑了一段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当天陈盐回复他消息的时候,好像确实变得积极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隔了好久才回复两句。
又过几天,陈盐主动打电话给他,问他手机的事找得怎么样了。
隔着电话,安驰星也能察觉出对面女孩对他的满心信任,他望了眼放在自己书桌上早已被归还、每天都在定时发送信息的手机,缄默两秒,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态,没有告知实话。
“没在那边看到,可能真的是丢了吧,”他听见自己这样说,将谎撒得天衣无缝,“没有电话可不行,周末要陪你去再新买一个吗?”
意料之中,对面用惯有的轻柔疏离的嗓音拒绝了他。
听着她这样的语调,一股名为不甘的火从安驰星的小腹开始烧,一路熊熊烧到了他的胸口。
从那之后,他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学习”屏幕对面那人的点滴。
后来已经不甘于只是模仿话语那么简单,甚至在模仿他的一些口癖、举止、习惯、穿搭。
在一次用软件搜索对面发过来的某个潮牌外套后,安驰星望着网站标明的昂贵价格陷入短暂沉默,那份胜负欲止步于他无可奈何的经济能力。
什么都能模仿,只有钱不能。
他瘫在宿舍的椅子上,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这些天一面和一个陌生人较着劲比较,一面又忍不住羡慕认可他的一切,想要模仿想要超越。
大学整整四年,他将对面发来的信息都翻阅了个遍,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复。
终于在毕业前夕,他接到了对方打来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是和自己想象中所差无几的嗓音,安驰星故意说了句:“我是她的男朋友。”
看着对面匆匆挂断的狼狈模样,他的身心前所未有地舒畅,第一次感觉自己扳回了一成,即使对面甚至未曾得知有这场比赛的存在。
……
如今这个被他像老鼠一般阴暗窥伺了许久的人终于要被揭晓,安驰星捏着手里的手机,甚至目露扭曲的兴奋。
“他是谁?”他的脚步不断向陈盐逼近,越过了正常社交距离的线,头颅下低,几乎要凑近她的脸,“他到底是谁?你告诉我。”
还没来得及再往前走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股大力,狠狠地将他撂到了一旁,健壮的手肘抵着他的咽喉,哪怕安驰星在警校里学过防身逃脱的招数,此时此刻也动弹不得。
“好好说话,靠我女朋友这么近干嘛?”谢珩州语调懒散,手底下却用了点狠力道,迫得对方喘不过气。
见到他来,陈盐心中的安全感涌动,立即往里头跑:“我去喊人送他。”
谢珩州垂下眼皮,锐利的目光扫过安驰星手里拿着的手机,一把夺回,掀唇嗤笑:“我还想问当初接我电话的狗玩意儿是哪个,原来是你啊?”
他的眼睛暗色渐起压抑了一天的嫉妒濒临爆发。抄起发硬的拳狠狠砸在安驰星的肚子,趁着他克制不住地弯腰呕吐,拎着他的衣领将他用力拉到跟前:“怎么样?耍人好玩吗安警官?”
安驰星啐出一口血,还在笑,莫名有些悲哀:“好玩,她是没看上我,但赔上你们的四年,也不亏。”
“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你。”
“兜兜转转,在她身边的人居然还是你。”
又是一拳揍上了他的脸,谢珩州眉宇都压不住浑身的戾气。
直到店里有好几个警局的同事听到动静赶出来,将他们倆拉开,才勉强止住了这场架。
谢珩州松了松泛红的手指骨节,眉心一片冷然:“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不然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第59章
一场聚会闹得不欢而散。
最后安驰星被陈盐叫来的一名没碰过酒的同事先行送回家了。
陈盐也找了个借口,拿上自己的东西,攥着谢珩州的手臂离开了这里,只给其他人留下了一对无限遐想的背影。
直到走到地下室,谢珩州的身影才略微松动了些,回过神来回握住陈盐的手。
即使腮帮绷得很硬,也仍然还记得和她之前的约定,牢牢扣住了她的十指。
陈盐将另一只空闲的手也搭上他的手背,无言地静静安慰着他。
“你的手机,给你抢回来了。”谢珩州嗓音有些哑,将那只陈盐再熟悉不过白色机交给她。
手机已经没电了,陈盐暂时顾不上,摆弄没两下就塞回了衣兜里。
“你吃过了吗谢珩州?”她的语气很轻柔,先他一步开门坐进了驾驶座,仰头自告奋勇道,“要不今天我来开车吧。”
人在心情不好的状态下容易跑神,开车危险。
谢珩州凝她一秒,爽快交出口袋里的车钥匙,坐到副驾驶座上。
他两条长腿自然舒展,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眼眸往旁边瞥时,却发现陈盐还顿着身子,正颇为苦恼地研究仪表器上的按钮,一副极为生疏的样子。
“陈小狗,”谢珩州眉毛舒展,有些无奈地笑了,“你这样式的代驾会让我对自己等下的生命安全保障没什么底啊。”
“胆大点踩,就当这车是你练车时候开的那辆桑塔纳。开我车你只需要会给油就够了,磕哪碰哪,我出保险费。”
“你……等我一下。”
陈盐在警校被教官训练的那阵,把车开得很熟,连那种盘亘陡峭的山路都能面不改色地开。
只是这种技能需要温故知新,长久不开就明显退步了不少。
更何况这是她还是第一次碰谢珩州的车,这车比起警校里那辆手动的破车各功能都要更复杂些。陈盐对车上各方面都不太熟,额上汗都急出薄薄的一层,又死要面子不肯示弱开口问,只能自己暗自干着急。
好不容易摸索清楚打火键,陈盐清了清喉咙踩住刹车,假装刚刚那些尴尬的事情都未曾发生过,淡淡地说了一句:“走了。”
“等会儿。”谢珩州冷不丁探过身,一股清冽的木质调香扑面而来,覆下的阴影几乎笼罩住陈盐的上半身。
陈盐有些发怔地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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