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回来,懊悔不已,用注魂术为其洗涤魔气。
这一切其实都是做给我看的,为的是在之后逼我魂回身后,再无力对抗,因为你那强行注魂术已经让我的身体损耗到只剩两分心力。你两个手下假作软倒以及后来挟持宁一,都是你用腹语对他们下令安排的吧,你其实早就察觉到那天珠香了。尧,你这心智谋略,当真是步步为营,妄我托大,最终还是着了你的道。”
我完全呆住了,这就是......前因后果?想大声否定庄聿的猜测,但这是猜测吗?他一番长谈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从最初我与盛世尧的相识,推论到此刻,我竟找不出可以反驳的地方。怔忡着将目光凝在盛世尧脸上,他向来寡淡,但此刻红眸映照下的神色比之往常更淡,对庄聿所说完全无动于衷。
当他终于抬起眼向我看来时,平静无波的声音在说:“周通,你们带她先去外面。”
我心头一颤,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要!我不要出去,你们有话就当我面说。”周通在旁不知所措,迟疑地对盛世尧开口:“尧哥,你看小妹这......”
“你听我的还是听她的?”盛世尧凉凉丢了一句。
周通顿时不敢再说话,俯身就要来抱我,我使出全身力气往旁狼狈地翻滚,低吼出声:“盛世尧,无论我是成晓还是应宁,我都有权知道今天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利用也好,是布局也好,我都不想再糊里糊涂地活下去了。
但盛世尧根本不听我的,沉了声轻喝:“周通!”
当被周通抱起时,我绝望了,这个男人绝情起来,根本就不留余地,这滋味在那次被他驱逐时,我就尝过,揪心裂肺地疼。只能睁大了眼,穿过周通的臂膀,悲凉地看着他,直到走出那扇门,再看不见他任何身影。
周通将我放在靠墙边地上坐着后,低叹了口气说:“小妹,你要相信尧哥,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的。”我怔怔看着他,低声问:“你们为什么总是对他那么信赖?”
“因为他是尧哥。”这句话是刚从内走出来的六子说的。
我苦笑了下,不理解男人之间的情谊,他们对盛世尧的任何安排都不会质疑,哪怕有利用,有牺牲......我自问做不到,当意识到对盛世尧的感情越来越浓烈后,再次面对他的绝情,比起第一次还要来的痛。那时我或许对他仅仅只是喜欢,但现在,是爱。
简宁一在随后也走了出来,虽然看起来脸色还苍白,但应是被庄聿解了那引魂香,所以才有力气能自己走。那扇石门在她走出后,就自动关上了,于是,外面与里面隔开了空间,即使我想到门边去偷听,也没了机会。
简宁一向这边看了看,略作迟疑就走向了我,这时周通与六子自然也不会再对她怎样,他们抵靠在墙边,无声看着简宁一坐在我身旁,就扭开了头。
手上一凉,她拉住了我的手,握得很紧,我却感觉不到疼。轻语在耳边:“成晓,如果觉得痛,就想想曾经美好的回忆吧,那样你就不痛了。”她顿了顿,又说:“我就是常常这么治愈伤口的。”心里顿然发酸,为她的“常常”,为那无法抑制的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般,当石门轰隆开启时,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到身前站了一道黑影。视线缓缓从下而上,注目到那张脸上时,全身一震,血眸消失了,只剩沉黑如墨的色泽,犹如万般漩涡尽敛于内。
身旁的人无声而离,简宁一也松开了我的手,走进了那道门,室内只剩我与他。
听到自己在问:“庄聿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他眸光波澜不动,蹲下身轻语:“你不是已经都认定了。”我摇头,“不,只要你说不是真的,我就信。”可他却平缓直言:“事实如此,我无需再骗你。走到这一步,非我所想,但也与本意相去不远。”
绷着的那根心弦,断了......
而我仍不死心,咬着唇再问:“那你对我的感情呢?是真还是假?”可以有利用,可以有欺骗,只要感情是真的,那我仍无可畏惧。
“感情?”他轻忽而笑,“我的感情,早在两千年前就泯灭了。”
终于忍不住,眼泪落了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