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抚开盛世尧垂在额间的发,将他眉眼呈露出来,长睫如蒲扇般覆盖着......黑眸,应该不是魔瞳了吧,刚我摸他心口处时,能感觉到肌肤不再发烫,不知是最后的施术耗尽了他魔性,还是最终他听到了我在他心念里的呼唤,扼制了魔性。
当生命屡屡翻覆如轮回时,我越来越无法控制心中对他滋长的感情,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彷如,生来就为与他相逢一般,从童年起就不断在梦中看到他,不管这是不是因为应宁的魂对他留存记忆所致,还是潜意识里的先知让我预见到这一天,这些都是独属于我成晓的回忆。此后的种种,都铭刻于心,永不磨灭。
都不知道,这个世界若少了盛世尧这个人,我存在还有什么意义?这一刻,我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盛世尧,我会想尽办法,在自己所拥有的空间,对你,倾尽所有,无论是生,还是死,或者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扬长了脖子,轻轻将唇印在他唇角,因为,我是那么那么的,爱着你。
尽管这般仰脖很吃力,尽管彼此冰凉的唇相贴,感觉不到温存,但我仍想这一刻能够持续久一些。之后无数次回想这刻,我们漂泊在海岸线上,两手紧握,轻轻吻着,都笑着哭了,因为太幸福,太美好,也太难忘。
是首先感觉到他鼻息,再发觉他的唇有在微微蠕动的,我没移开唇,紧凝着他的眼帘,黑眸并未睁开,唇似乎是无意识在动,从原本的蠕动转变为轻吸吮。莫名感觉体内有股气在往上涌,通过唇传到他口中。心神一颤,是......魂气?我竟是忘了自己的魂气能够修复他的魔性,他伤得这么重,是否只需我度些魂气给他,就能让他苏醒?
念在划转间,我还是退开了唇,不是我不愿救他,而是觉得还没到最后绝境时,并且我都不知道这股气流究竟是不是魂气,而魂气的摄入,对他是否真的有救,就是两千年前应宁救巫师,也不是用这种法子的。所以我不能莽撞。
分析眼前形势,从四周残骸漂浮物判断,我们应该离那艘沉船不远,而沉船就在孤岛两百米外,那初步估计我们至多离了三四百米。此刻天已渐渐暗沉下来,视线受阻,看不太清远一些的地方,所以无法准确判断孤岛的位置。
按理这边动静如此大,靠岸停泊的轮船上的人会有所察觉,安排人过来搜救我们,可至今没见有搜救船只出现,只怕是孤岛那边也出了事。之前在海底时,我推测那些动物的骨骼化石是数百只甚至数千只鲸鱼搁浅后死亡沉于海底的,绵延及孤岛,形成巨型气流回路的沼气池,最后轰然而炸,恐怕那股热浪会直冲到孤岛范围。
此时自身难保,也顾不得别人了。沉闭了闭眼,凭直觉选了个方向,推动着船板往前游。其实我浑身都痛,每一下脚踢蹬,都如针扎一般,但有痛觉是好的,就怕没了知觉,连脚都蹬不了,那就只能沉浮在海上了。
每往前游出十来米,我就停下来重喘歇气,随时去探盛世尧的呼吸和心口,感觉到颤动就心安。不知这样的过程有多少次,到后来我越游距离越短,体力已经透支,若不是心中仍有信念在,我真的就想趴在那睡过去算了。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被注目时,是又一轮游动过后,拼命喘息着调整呼吸。昏黑中,因为头顶的月光特别皎洁明亮,所以映照得那双眸子也濯亮,给人一种错觉,看着我的眼神很温柔很温柔,像盛满了深泉的泉眼,欲溢未溢。眸色清明,应该是醒了有一会了,是我反应迟钝到这时才发现。
从干涩地嗓子里憋出声音:“你醒了?”嘶哑得犹如苍老了几十岁的老婆婆,但我语调不显激动,只是唇角微微上扬,就像是看到他醒来再自然不过的问候。我听到叹息轻溢在他唇角,从齿缝中跑出两个单音——小小。
再没比此刻觉得“小小”两字更亲切,更好听了。曾经他说这两字的涵义是,我于他而言只是小小的存在,原来那一刻,他就已经将我定义为,存在。
“阿尧。”我轻声呢喃,这是第一次自愿性的唤这称呼,没有别扭。四目相对,无需语言表达,无声胜有声。即使没力气再游,我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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