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改变,我们当特工的本就得会隐藏。”
“不,我不是说那些隐藏,而是那种类似政客的手腕,譬如收买人心。”
戴独行发动了车子,“这你就说得不对,我确实是想招募他们兄弟,但我刚才说得句句都是实话”,他拍了拍胸口,“发自肺腑的。”
车子缓缓动了起来,土路上尘土飞扬,要开动雨刷子才能看清前路。
“当时在大院里,要杀我的真不是陈君望,而是刘坤玉的余党?”
戴独行恩了一声。
“证据了”,慕千成后仰身子,翘起了双腿,“你不是凡事都喜欢讲证据,你怎么知道那些是刘坤玉的余党?我当时好像听你说,你回来时,那开枪的人已被陈君望击毙了。”
戴独行犹豫了一下,“我确实没有证据,只是根据处里同僚的一些判断,但我敢保证真的不是君望下命令攻击你,他也不可能这么神奇提前知道你会潜入院子里。”
“当然知道,这本就是你们留下来的圈套,你只要让人在米铺附近埋伏,就自然能够看见我了,你本就故意留着那,看谁狗急跳墙会潜入的。”
戴独行打了一下方向盘,“那开枪打中傅韵兰的人,被陈君望从后击中毙命,据现场的人向我反映,他是看见那人开枪攻击你,情急之下才开枪的,他还是初次开枪还杀了人,当时吓得呆了好一会。”
“是吗”,慕千成不出声了。
“好了,好了,我会保证你的安全,那个马铃小姑娘,我也准备了一套大房子给她住,当然你也可以住进去”,戴独行摇了摇手指,“别想歪了,那是一栋从刘坤玉处没收的豪宅,有很多房间的。”
慕千成用手托着下巴,盯了戴独行一眼,“我怎么感觉好像她倒成了人质,你跟刘坤玉渐渐没有区别了。”
“唉,你看你这么多心,亏我是一片好意。”
“陈家大院真的被你封了,我能否知道是什么原因,毕竟我在那里面住过,说不定能向你们透露什么情况。”
戴独行突然沉了脸色,冷笑了一声,“你是明知顾问,我也不相信你会告诉我什么。不过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他用一种赢家的眼神看了慕千成一眼,“我知道你可能有什么心思,你不要想利用我们的能力和资源,找到黄金后,又找些其他人来取走,替人做嫁衣这事,我是绝不会做的。”
戴独行停了停,又道:“当天求戴老板不杀你时,我已经说过了,我唯独只有一个条件,找到那批黄金,还一定要保证落进我们的手中。“
“你真的觉得落进你们手中,它们就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就能造福中国人?”慕千成放眼前方,没看戴独行。
戴独行用力地拍了拍方向盘,“这用不着你管,也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我该做的就是怎样完成任务,而且我是真的想救你,只要能够找到黄金,放了你的可能性是有的。”
“但我毕竟知道太多、太多了”,慕千成倒是无畏地笑了笑。
戴独行摇了摇头,“所以才让你加入我们,不过我还是觉得有机会把你轰回美国的,对了,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慕千成犹豫了一下,才决定从怀里掏出傅韵兰交托的羊皮纸。
“这上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戴独行看到慕千成神色凝重,立刻把车停到了路边,他观察了周遭没什么异常,才来仔细察看那几页纸。
羊皮纸总共有两张,在上面打了一个小洞,用线绑在一起,第一张画了一幅大地图,上面写了很多文字,但都是看不懂的文字,戴独行连连摇头。
第二张被烧掉了一部分,只剩下约莫三分之二,还是一幅地图,不过若从比例尺的角度来看则比第一幅小多了,看来是具体某处山里的地图。
“这是什么玩意?”戴独行用手戳了戳羊皮纸。
慕千成把他的手拨开,“这是傅小姐托付给我的地图,他说按我们现在知道的信息,一辈子都别想找到黄金所在。但这地图上却记载着某个蒙古部落,这部落与慈禧的叶赫部有很深的渊源,而这部落的族长知道慈禧陵中黄金的秘密,只要我们能够见到他,就有可能知道。”
戴独行皱起了眉头,“蒙古?唉,蒙古啊,现在不是在苏俄的掌控下,就是日本人的,我们很难进去,更别说具体找到某个部落了。而且你这地图看来是很古老的,现在也未必准确。”
“不”,慕千成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这图是很旧的,这部落也很古老,但慈禧陵墓修建却是近几十年的事,他们既然能够知道信息,自然证明他们很可能还是居住在图上的地方,我猜说不定慈禧曾找过他们什么人监工陵墓,或是就负责埋藏黄金。”
“这倒有可能啊,毕竟他们完工后回去了,如果是与世隔绝的部落,倒不容易被外人知晓。但怎么进去倒是个难题”,戴独行皱起眉,“不如这样,你把地图给我,我去北平军政处让情报科查验一下现在的地图。”
“这我不能给你。”慕千成把羊皮纸藏回怀里。
戴独行有些不满,“你都敢给我看了,还怕我吃了你的图不成。”
“你可以摹一份,但原件不能给你。”
“不明白”,戴独行是真的不知道慕千成为何要多此一举。
慕千成已把图好好地放在怀里,他用手隔着衣服拍了拍,“不仅因为这重要,更因为他是傅小姐的遗物。”
戴独行愣了半响,才点了点头,“理解理解,不如这样,我现在把你一块载去北平军政处,本来二十九军的宋军长就说过很想见见你。”
慕千成同意了,这宋哲元的名号他早也听过,当然此时他还不会料到,大半年后卢沟桥事变,他会成了全国有名的抗日名将,而自己也会在这过程中,发挥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