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守不住秘密的人吗?”李婉云有些难过地问。
李牧言心中一叹,拍拍她的头,扰乱了她早晨是梳好的头发。
“是我错了。”他说,“日后,我会记得的。”
李婉云这才露出浅浅的笑意来,让李牧言在片刻的失神之后,脱口而出。
“妹妹以后也要多笑笑才好。”他这样说,看着李婉云那澄澈的笑意瞬间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觉得,自己的心忽然间微微地刺痛起来。
“妹妹,”他看着李婉云,诚恳地说,“就算你上辈子活了再久,对这个世界再失望,也不要轻易地就放弃了这辈子的好日子。”
“不要让自己重蹈覆辙。”
李婉云看着李牧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了。”最后,她这样说着,笑容又爬上脸庞,“我明白的。”
李牧言心中叹息着,拍了拍她的头:“南疆的事,我晚些时候说给你听。现在,我大概要去迎接客人了。”
李婉云一愣,随后微笑:“是的,沈大哥也该过来了。”
沈勋果然是立刻就到了,当他被迎进门,看着已经等在那里的李牧言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他说,“我在这里,一直担心得紧。”
李牧言微微笑了笑,不说话。
“那位说了,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沈勋压低了声音说,“日后,定然……”
李牧言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是为了那些,才去做这件事的。”他的声音很平静,“你知道的。”
沈勋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丢了脸上惯常有的那种阳光的笑脸,内敛地,平静地微笑:“我知道。好吧,放心吧。”
李牧言的笑容,更加温柔。
夷人的叛乱最终以南疆的大变动作为了终结。
自从那一日之后,南疆将有一半的官吏出自夷人的自选,朝廷派过去的官员,从今往后要受到更多的压制。
然后,那位夷人的圣女很快就入了皇帝的后宫,一跃超过了四妃,占据了皇贵妃的位置。
皇后在殿内听着这些消息,平静地让人下去,转过脸去,目光却渐渐地变得冷冽起来。
皇后很早就知道,皇帝是不可信的。
从皇帝的登位有了太多自己娘家的帮助开始,皇帝就不可能全心地信任自己了。
但是,她也不曾想到,自己和皇帝形同陌路,来得这样快。
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一病不起,皇帝自以为事情已经尽在掌握了吗?
坐在高台之上,皇后唇边渐渐浮现出笑容来。
才没有那么容易。
李牧言被罢了官,回了李府。
李夫人一面心疼地帮着儿子养肉,一面又有些忧虑,这样平静的日子,会不会让李牧言觉得无趣,以至于生出了心病来。
李婉云将李夫人的心思说给李牧言听,看着他沉默良久,最后微微一笑。
“我会去让娘放心的。”
李婉云含笑点了点头,“哥哥,你十四岁,马上就十五了。”
她的眸子中带着奇异的光,让李牧言直觉有些不安。“是,有什么不对吗?”李牧言问。
“本朝,男子多在十七八成婚。”李婉云慢条斯理地说,“定亲,从商谈好到下定,中间走程序,要走半年多。”
随着她的话,李牧言渐渐地浮现出了然之色,最后定格为好笑,目光落在她脸上。
“说起来,我倒是不着急。”李牧言忽然打断了她的话,“男子成婚,到了十八十九也来得及,反倒是你……”
李婉云大大方方地点了头:“是,所以,我才想问哥哥拿一个主意。”
“我到底,要嫁给什么人才好。”
李婉云很早就意识到,重活这一世,自己不嫁人是不可能的。
除非自己毁了自己的名声,让无人敢于上门提亲。但是,那样会给李夫人和李牧言带来难以言喻的伤害。
纵然是她自己不在乎,也不想看到这两个人因为她的事情而伤心难过。
所以,最后,她依旧是要找一个人嫁了。
不过,嫁给什么人,却是最终可以自己选择的了。
说起自己的婚事,都不是正常少年少女的兄妹两人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该有的羞涩半点都欠奉。
“我想,这件事,哥哥要多费心了。”李婉云说,“娘总是会认为,我值得很好的。只是,我自己知道,我没有办法去过那种非常正常的夫妻间的日子。”
李婉云低下了头,李牧言心中闷闷地疼起来。
“也许到最后,我也只能和那个人相敬如宾。”李牧言听着李婉云这样说,眸光渐渐地幽深起来。
他想,也许这辈子,他有了另一个不算目标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