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衣怔住了。
心心念念六年的小女子,如今正低首含羞,眉眼带笑地看着他。
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他的心瞬间春光明媚、百花齐放,仿佛世间一切的美好都近在眼前了。
情不自禁地,他的大手猛然将她的头扣了过来。
侧头,向她柔软的粉唇轻轻一吻。
寒柏立刻闭上眼睛。
寒松却心中憋闷。
侯爷啊侯爷,你倒底还是被这个红杏出墙、心思歹毒的女人迷得团团转。
你倒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呢?
江暮烟升起一丝妒忌,却又更多不屑。
不举之人也就只能亲个嘴罢了!
男女之间的快乐,可远不只送个项链,碰个嘴唇那么简单。
一旦进了侯府,江暮雪这辈子就享受不到了。
这么想想,一颗宝石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江老太太和秦氏虽然觉得当众亲吻有失体统。
但二人毕竟已被赐婚,在大齐国倒也不能算是特别出格的事。
江暮雪则呆住了,心中泛起不知何种滋味。
总之,乱乱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虽说大齐国较以往朝代和周边各国民风都更加开化。
定情男女在街上手挽手走路,或偶尔举动更亲密些,也是常事。
可是仅限于普通的亲近,亲嘴这件事还是太鲜见了。
她还没有和她的公子亲过呢,怎么反倒被嗜血将军先亲上了!
若是他再有更近一步的举动,她可如何对得起公子。
“新婚之夜,因二女惊其貌陋,嗤其不举,皆被斩杀!”
“后寒铁衣称元旺通敌叛国,屠元家满门,未留一人活口!”
想起《京民小报》上的内容,她既不敢表明自己的恼怒,也不敢流露一丝难过。
只红着脸,低头不语。
寒铁衣见了,觉得十分可爱。
摸了摸她的头。
“夫人这般楚楚动人,本侯又岂会看上那些庸脂俗粉!”
江暮山听到“庸脂俗粉”四个字,仿佛找到审美知己般。
眼神兴奋地瞥向秦氏。
秦氏自然看懂了儿子的意思,“怎么样,我就说烟儿是‘庸脂俗粉’吧?”
不由得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哥哥说自己的妹妹是庸脂俗粉,她心里如何不生气。
可是,嗜血将军说自己的女儿是庸脂俗粉,她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江暮烟脸上骤变,被众星捧月惯了的她,受到了极大刺激。
按照平时,她必会大骂两句,再转身离开!
可是嗜血将军在前,她不敢骂也不敢走,只能默默地陪坐着。
一边狠狠地搓着衣角,一边冷眼看着江暮雪风光,一边在心里憧憬着她嫁与不举夫君后的恶果。
寒铁衣又递给寒柏一个眼神。
寒柏拱手,转身拿过一个长长的盒子。
寒铁衣接过后躬身起立。
双手捧于江老太太跟前。
“这是去年皇上生辰时,北燕进献的千年人参,孙婿接到赏赐后,一直不舍得自用,转赠于老夫人!”
江老太太倒是并没有起身,而是像对待寻常小辈一般点点头。
“侯爷有心了!”
张妈妈接过仔细一看,掩不住满眼惊叹之色,迅速盖上了盒子。
江暮雪微微扬头,意有所指地说道。
“张妈妈,您可看管好了,别被人偷去卖掉,换成银子给女儿撑门面,白白辜负了侯爷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