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衣被她的小手抚的心头燥热,一心想继续讨好她。
原本就不想将如此珍贵的名画,送于江书这等品性低劣之人。
被她一说,痛快地交到她手中。
江暮雪得意一笑,将《云飞图》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递于小桔收好。
抬头却看到江书眼里怒火中烧,像看着仇家般地盯着她,不仅眉头又微微蹙起。
而秦氏和江暮烟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军侯接下来的大礼。
却没想到军侯又敬了全家一杯酒后,再不提及此事,二人失落不已。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场胆颤心惊、说笑寥寥的尴尬晚宴终于结束了。
众人向军侯行礼拜别,缓步走出正厅。
却在出了正厅大门,离开军侯视线后,以极快的速度,逃难般地奔回了各自小院。
江暮雪也向寒铁衣行礼告别。
“小女今日多喝了两杯,身体不适,想早些歇息,望侯爷见谅。”
寒铁衣早就看出她面色沉郁,不舍得为难她。
“本侯送你回去!”
“小女自行回去即可,不敢劳烦侯爷!”
寒铁衣冷眼看她。
江暮雪瞬间改口。
“多谢侯爷护送小女!”
两人并肩向江暮雪的小院走去。
夜色沉沉,月光如水。
园子里飘着侯府下人精心打理的百花芳香,沁人心脾。
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被月光照射,错落有致地投在地上。
像一幅令人心醉的画作。
“夫人对今天的宴饮可还满意?”
寒铁衣本想问的是对我的表现可还满意,但想来想去,终究不好意思说出口。
“侯爷如此精心准备,小女自然满意!”
她的回答无懈可击,却又泛着一种疏离的客套。
寒铁衣心中落寞,稍慢了两步,见她依旧悠悠地向前走去。
身影寂寥又满腹心事。
仿佛有什么事压在她心口般,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任月光烛火再明亮,都透不进去。
自从回京见面以来,她要么古灵精怪,要么曲意逢迎。
要么装模作样,要么天真烂漫。
还是第一次,如此忧郁。
“侯爷!”
寒柏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外袍。
寒铁衣接过,“下去吧!”
“是!”
寒柏拱手退下。
江府宅院极大,从正厅到她的小院之间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
寒铁衣见夜晚风凉,便暗叫寒柏先去取件衣物给她。
他大步向前,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温柔地为她披上自己的外袍。
那外袍穿在江暮雪娇小的身上显得极大,一直拖到脚底还有些许剩余。
他又细心地将领口系好,确保她不会在夜风中着凉。
“多谢侯爷!”
江暮雪埋着头说道。
寒铁衣忽然觉得她声调不对,忙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只见白皙的小脸上全是泪水。
他的心突然慌了。
金戈铁马、东征西讨六年有余,他都没有如此慌过。
可是面对小丫头的泪水,他慌了!
一双大手抚上她的小脸,轻轻为她擦着眼泪。
“夫人有心事?”
江暮雪轻轻地摇摇头,眼泪却依旧簌簌流着。
寒铁衣一阵心疼,猛地将她拉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