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龚歆也看到了台下的老警察和那个姓陈的黑大个儿。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呀!可是,他觉得夏天的事儿毕竟是自己的丑闻。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吧!真要说出来,对谁都不好。虽然说自己是副省长,但是自己是北省的,这儿是东省的地盘。铁路警察,他管不着人家这一段儿。
不过,台下的两个警察并不知道省长是这么想的。他们很害怕。断定这位省长要报复他们,因为他们做事太缺德了。罚款一万元,也就够意思了;偏偏他们贪得无厌,竟又讹诈了那个凤凤,在她身上硬是敲了两万元的竹杠。这要是让姓龚的省长知道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可惜的是,龚歆离开三平之后,就与凤凤断了联系,他并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儿。他觉得那次三平之行是自己的耻辱。他决定将这段往事尘封起来,永远不要触动它。因此,从那以后,他故意将凤凤从聊天室删节掉,纺再不与她有任何联系。
如果没有这次三平之行,此事也就波澜不惊,成了永久的秘密了。
可是,龚歆想下宁人,凤凤却不这么想,她的公牛被罚了一万元;一声怨气都没有,开始让她敬佩。她觉得这个公牛哥哥真仗义,是个爷们儿!可是,接下来,她就觉得不对头了,网上,他怎么总是黑着脸不理她呢?她打电话、发短信,留言,发电邮,一切联系方式都用上了。他依然杳无音信。后来,她终于明白,这位公牛哥哥是删了她的号,想要甩掉她了!
是的,他夺走了她的童贞,已经达到目的了。人家当然没有兴趣继续与她玩下去了。再说,人家是省长,什么漂亮小姐找不到?什么女人玩不上?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包括这位公牛哥哥。
如果以后不再发生警察的騒扰,她也就自认倒霉了。不过是网上萍水相逢;她凭什么要求人家以她钟情到底?可是,就在公牛哥哥失踪之后,那个老警察和姓陈的黑大个再次传讯了她。
他们问讯了半天,只要她承认一点:她是不是向那个姓龚的卖淫了?她得了他多少钱?
她当然不能陷害她的公牛哥哥。尽管他很薄情,她还是想保护他。她矢口否认卖淫的指控,只承认是网友;是“婚外情”关系。
两个警察看她嘴硬,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干脆关她15天拘留。最后,她托家里人给这两个警察送了两万元,才提前解除了拘留。
她太冤枉了。她要找到公牛哥哥倾诉自己的遭遇和冤屈。可是,她的公牛哥哥在哪儿呢?
她虽然幼稚,但是个性却是倔强得很。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不能吃这种哑吧亏!有一阵子,她打算亲自去北省,到政府去找她的龚副省长;可是,家里人怕她再吃亏,硬是把她劝住了。
坏事坏在了电视上,坏事坏到了三平市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上。
晚上,凤凤随意地挑选着电视节目,本来想选蚌娱乐台,可是,无意之中,她看见了欢迎大会的场面,她看到了公牛哥哥讲话的镜头。
“公牛哥哥,你可来了,你让我找得好苦啊!”她兴奋地甩掉了手里的遥控器,飞奔下楼,叫了一辆出租车朝宏泰宾馆奔去。
“妈的,这两个王八蛋!”龚歆听了凤凤的哭诉,禁不住攥紧了拳头。
“公牛哥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一定要为我出气啊!”凤凤哭着抱紧了她。
“凤凤,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他们。”龚歆下了决心。他纺,不仅要为凤凤讨回那两万元,还要让这两个家伙倒霉。
“公牛哥哥,你一定要让那两个家伙下岗!”在凤凤的心里,下岗是最倒霉的事儿了,只要两个警察下了岗,就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第二天午宴之后,龚歆借着酒劲儿,将陪同自己的那位副省长叫到一边,说了一通悄悄话:“省长啊,有件私事儿,不好意思,得麻烦你。嗯,我在三平市有个亲属,他的女儿凤凤因为与男朋友到宾馆开房间,让地直派出所的人捉奸拘留了,还罚了两万元的款,也没开收据。我想这事儿”
“这些个王八蛋,胆子太大了。什么年代了,还捉奸?纯粹是敲诈!”副省长果然生了气“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正好,这位副省长主管政法。当天晚上,他就找来三平市公安局长,要他严肃处理这件事情。他还告诉公安局长,这位龚省长是中央部里下派的干部,他的事儿能不能办好,牵涉到东省领导的前途,必须尽快处理这件事,让龚省长满意而归。
呵呵,黑大个儿。原来是你!鲍安局长回到办公室,气呼呼地拿起了电话。地直派出所是个老大难单位,换了多少所长工作也不见好转。今年,黑大个儿主动请缨当所长,那儿的办公条件改善了,干警的福利待遇提高了,工作居然出现了新气象。他一直纳闷儿,这小子有什么高招?现在一看,原来是走了歪门邪道儿,靠着敲诈敛财啊!
黑大个儿与老警察一老一少火速来到局长面前,不得不老老实实供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原来如此。”局长一声叹息“你们执法偏激,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可是,这件事情的后果,非常严重!你们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他们的失误,近了说,会影响两个省领导的关系,远了说,会影响省领导的前程。弄不好,自己局长想当省鲍安厅长的梦就泡汤了。想到这儿,两个人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你们想想办法,把这事儿处理好。”局长指示说“嗯,全市几万名干警的辛勤工作,不能毁在你们两人手里。”
“局长放心。”黑大个儿抢先表态“我一定把这事儿摆平!”
“唉,摆什么平啊!”老警察愁得半夜还没有睡觉。
下午,他自己跑到龚省长的套房里,痛哭流涕骂自己眼不识泰山,请示龚省长宽宏大量,放自己一马。为表示诚意,他怀里揣了两万元,要退回当初的罚款。哪知道,这位省长大人是将军胡子不开面,一个“滚”字,把他哄了出来。
“这么说,没有指望了?”黑大个儿听了事情经过,无奈地低下了头。
“看他那凶巴巴的样子,我们这次是‘死’定了!”老警察长叹一声。
“大哥,别愁!”少年不知愁滋味。也许黑大个儿儿觉得自己年轻,在官场上还有翻本的机会,他不甘心就这样等死,他想亲自出面,与这位龚省长斗一斗。
“算了吧,没用!”老警察无望地摆了摆手“咱就认倒霉吧!”
“大哥,他要是这样的态度,咱们横竖也是死!还不如与他斗上一斗,兴许会有转机。”
老警察一想,这话也许有道理。
“大哥,只要你点头,剩下的事儿,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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