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空空地胸口突然满得难受,她好想哭啊。
她无助地慢慢倒在路边,像花草一样地枯萎。眼球融化之前,她听到铮铮吉他声响,她依稀认得这是首‘向日葵’。一曲毕,她的肌肤又变得吹弹可破,她站起来。
看到远远街角拿吉他的人,她拼命追上去,用力把他抱紧。
那晚,他们相拥睡在巷子,她多么幸福。风再狂再冷也吹不散他的体温。翌晨她给了男子一个吻,牵着他手去碰她下边。两人的唇只浅浅沾上,却有分不开的缠绵。
她果敢地撩起裙子,羞怯地等他的手指。一个火烫的东西点在她浓密的阴毛上,她仰天轻轻叫了一声。
他的指尖自上而下拨开她的阴毛,听到她羞不可抑又喜悦,他拉开拉炼,刚开始浅浅在入口滑动,她低低声叫唤,巷子口静得听到大腿滴下去的水声,他一寸寸地进入她的身体,她喜极而泣。
他缓缓地抽送着,她轻轻合拢睫毛。男子弯腰亲她的颈窝,一边深入,她好舒服,他越来越狠,拔出,插入。
起先都搔不着痒,后来越顶越深,她扭动细腰,叫声越来越高,她在对全宇宙说:‘爱你。’她好幸福,好快乐,只是脚有点无力,她慢慢跪低。
他们后来又到了几个地方做ài,最后一次他开玩笑说,他做ài时也可以弹吉他,接着他把她按倒,狠狠地进出,空出一手拨弦。
她搂着他,双腿夹紧,他缴械时杂乱的拨弦是她听过最美的声音,她就这样跟着他,走过一整个冬天。
他每天总会不见几小时,她后来才知道,这些时候他都在弹吉他。每次一回来,她们总是做ài。
她要他别再练了,他摇摇头,说吉他是他的一生。一整天,有几个小时,他绝不介意一个人。有一天,他回来得特别晚,她等得眼眶都红了,看到他的人,她急不可待地爬上他的胸膛。
她用力地亲吻,半咬啮的,责怪他让她憔悴,她用力吸吮他的yīn茎,直到他射精,接着,她缓缓坐在他身上,用力地动。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做ài。
独白之三、红衣女子其实隆冬的大雪不冷。春雪化时才最是寒冷,因为雪化时,借走了周遭的温度,其实隆冬的大雪不冷。春天来时才最是寒冷,因为他要走,他说。
他要到别的地方,专心弹吉他,不回来了。我没说话,他点了根烟,慢慢弹起‘向日葵’。我看着他,他专注盯着左手。
一曲毕,天也发白,他背起吉他,背对我,那瞬间我双手抓住他的衣角,求他不要走,要走,也带我去,他说。
他太喜欢孤独,他需要孤独。孤独应该要像列子乘风,每个人都艳羡他的自在,他要一个人去找他的路。
他懂什么是孤独,我只懂什么叫寂寞。我问他一个人不冷吗,他说,天空是他的被子。看他的背影,脸颊被寂寞侵蚀、凹陷。每到天亮,身上都闻得到寂寞的尸臭。
逐渐灰白的视线拼命地追,也赶不上他的背影。我把脖子伸到最远,冀求靠近太阳一步。掉满地面的白发,像雪,又像是向日葵的落叶。
独白之四、不具名的男子那晚我追出酒吧,她逃得很远。接下来的一天,我没在酒吧遇见她。第三天,第四天,从此她再也没来过酒吧。我一个人度过飘着小雨的寒冬。
在早春的某一天,我又喝得半醉,朦胧间听到巷子口的吉他声。我认得这首歌叫‘向日葵’。
总是追逐太阳的脚步,我不也像是向日葵吗?我矗立在巷口,听到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消散,良久,一位背着吉他的男子走出小巷。
我看到地上坐着一位穿红衣的女子,身边掉满一地的白发,她嘴角爬满了白色的蛆,眼球慢慢融化,混浊的泪流过她灰败的脸颊。早春的清晨,我亲眼看她坐化。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