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冬夜晚的伤心

静是在外面独住的，应该没有关系，于是我赶紧拨通了她的电话。

    “请问你找谁！”接电话的是一个男的。

    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呀！？

    我赶紧道歉，挂掉，然后仔细一看，没错啊，是雨静的电话啊，要不串线了吧，再打一次吧。

    “你找谁啊，这么晚了！”还是那个男子，口气很不耐烦。

    “请问这里是雨静的家吗？”

    “你谁啊！”

    “哦，我是她亲戚！”我扯了个谎，心里极度不安。

    “是啊，你找她啊，她在洗澡，你等等，我叫她！”

    在电话里我清清楚楚听到那个男子大声叫着雨静的名字，隐约传来淋浴的水声，然后水停了，听到的是雨静一边嚷嚷是谁一边踢踢踏踏穿着拖鞋走近的声音。

    “雨静，我是Leon！”我极力要自己保持冷静，“你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

    “Leon，我，我……”电话那头的雨静显得十分慌张。

    “他是谁！你说啊！”我从雨静的犹豫里已经读出事实的真相。

    “Leon，你听我说，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他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的同事。”雨静一下子变得异常冷静，一字一句地告诉我说，“你离开了，一个人把我扔在这里，你有没有想到过我的感受，我什么都给你了，我只想毕业后和你结婚，可是你却要到什么上海去！”

    “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无力地反驳。

    “什么未来，我要的未来就是有一个爱着我守着我的男人，有一个每天可以回去的家，而你呢，当我在菜场和人家讨价还价被人骂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过24岁生日，想找个人陪我吹蜡烛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在工作上出了差错被领导责备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感冒发烧一个人去医院排队吊盐水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看到别人出双入对卿卿我我的时候，你在哪里？当夜深人静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又在哪里啊？”雨静一边说一边嘤嘤地哭泣起来。

    我听到那名男子在一边直劝雨静，我知道我完了，从前的种种山盟海誓，在这个初冬的夜晚，已经碎落满地，不复存在。

    我在雨静的哭声里挂了机，我连祝她幸福的话也说不出口。

    今天是怎样的一个日子，当我在上海的事业刚刚取得一点点进展的时候，雨静却永远地离开了我。

    我把脸仰向天，好让眼泪不能成行地流下来，脑子空空荡荡的，有个声音在反反复复地问自己，我当初到上海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雨静还是为了自己，天，请告诉我，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