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的道人一手捏着拂尘,一只手将自己的长衫挽起,以免被这老公园一旁的烂路泥泞给脏了衣角,看起来倒是有些滑稽狼狈。
他一边赶路嘴里也没闲着,不停地在咒骂着什么。
“这破地方你也住的下去,你倒也是心性极好,要是让老道在这鬼地方呆个一两年,怕是不用那陆家插手,我自己就想一脚将其踏平重建得了。”
皓月当空,寂静的冬夜将这废弃的老公园衬托地更加诡异,若是其他街区,就算是如此深夜,也还是会有警员巡夜执勤,毕竟东城是老城区,鱼龙混杂,许多地痞帮派就盘踞在此,东城派出所就算人再少,这夜间巡逻也是马虎不得的。
尤其是在这个即将对东城改头换面的节骨眼上。
可这老公园倒是个例外,就算没人巡逻,那些个地痞流氓或者是三教九流都下意识地在避开这里,这最阴森诡异的地方反而是这两年东城治安最好的一块儿。
所以饶是这老公园就离派出所不远,东城派出所也不愿意将宝贵的警力投注在这附近。
这附近的社区工厂以及那一片的老旧砖瓦房基本都已经疏散空置,就算是流浪汉,也不会愿意在此安家,要说原因嘛,免不了说起这令人谈之色变的典当铺。
不光是这几年,这典当铺的诡异莫名追根溯源,已经没人记得清了,人们只知道,每过个几年,当人们都快要对它的恐惧产生麻痹时,这典当铺就会像梦魇一般跳出来,整出一些匪夷所思,光怪陆离的事件,可偏偏还没人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此啊,这东城派出所也干脆就懒得去管它了,但现在不管不行了啊,这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各大部门现在都盯着这老旧公园。
在上级领导的指示下,以往井水不犯河水的典当铺与这些个部门,在这半年时间里,也逐渐开始接触起来。
最殷勤的要数那城建局的某位大人物,隔三差五就带着人去这典当铺吆五喝六,一开始还抱着谈条件的态度,可这后来啊,越来越肆无忌惮,竟然还找了一帮地痞小混混去闹事。
原本啊,这位大人物找的是某一位在东城赫赫有名的地头蛇,这老油子名叫龙二,手臂连着肩膀纹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青龙,面相也极为凶狠,在这东城啊,是称霸已久,他曾经放出话来,这C市,除了陆家,他谁的面子也不给。
就这么一位狠人啊,在那位城建局的大人物找到他,请他帮忙时,他那脸色可有趣儿极了。
一开始是觉得这领导都要找自己帮忙,真的是倍儿有面子,满口就答应了下来,在听到要去找那典当铺麻烦的时候这汉子的表情就和死了亲爹一样难看,最终他勃然大怒,拍桌而起,还特意走到大门口,扯着嗓子大喊。
“我龙二是良民!我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任何违法乱纪之事!这等下作龌龊之事!我龙二绝不答应!还望井水不犯河水!从今以后!龙二一定老老实实做生意!”
随即他怒气冲冲地将这位诚意满满的领导轰了出去,嘴里还直喊晦气,晦气!
无奈啊,这大龙请不动,就请些小鱼小虾吧,找了一帮要钱不要命的年轻小痞子,这大人啊,满心欢喜,心里就等着那典当铺的老板自己找上门儿来和解吧。
可没曾想,当天夜里,这大人家中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当夜就被送进了C市第一人民医院,仅仅在医院停留了一夜,第二天,就被转移到了第四人民医院。
而这第四人民医院,也就是C市的精神病院。
没人知道他当晚在家遇到了什么,但这大人被吓傻的事,倒是把另外几个部门蠢蠢欲动的那颗心也稍微按了下去。
“你有本事,你护得住这一亩三分地儿,我也懒得去管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得罪那位大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大人于我有恩,唉,你看看你,这不是限我于两难的境地吗?”
道人一边快步朝着那老宅走去一边嘴里碎碎念着。
眼看着那宅院跃然于眼前,突然,一股寒风迎面而来,道人的脚步放缓,抬起头,皱着眉,一脸不悦地看着前方的拦路之人,他突然抬起手就指着少女身后那树丛之中露出的大宅一角骂道。
“嗯,你可真行,现在连我的面都不见了,让这么个黄毛丫头就想把我打发走,看来我真武道观在你的眼里也就如此了?”
灵雪看着道人,身上似乎少了一些之前的那般傲气,但也仍旧一丝不肯退让,她面无表情,双手插在衣兜里,语气淡漠地说道。
“老头子,我们下班了,赶紧回去吧。”
“我和你说话了?”
道人斜眼瞥了灵雪一眼,就这么一眼,灵雪瞬间汗毛倒竖,赶紧四周的气息都开始倒灌向她,如同大海浪潮一般将她淹没,一股沉闷的感觉立刻在她的胸口泛起。
“...火气这么大?”
少女猛地两脚稍微分开,双手从衣兜里拿出,合十在胸口,将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掌心,接着,就见少女的周身隐隐地出现了一方淡蓝色的薄膜,这一层防护罩一样的薄膜将少女与四周那些翻涌的气息隔离开去,这才逐渐稳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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