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广寒糕表面撒了新鲜桂花,方刈此刻的迷离眼神和满身酒气,在淡金色的月光之下,当真是一句“酒恶时拈花蕊嗅”。
他最后皱了皱鼻子,把广寒糕扔回碟中,嫌弃道:“好甜。”
我把广寒糕收到另一边,靠过去抱住了他,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身上的浓香水味荡然无存,温热的气息萦绕周身,却比香水还要诱人。
“又喝那么多酒……”我的舌头碰了碰他的耳垂。
他搂过我的腰,凑在我唇边就是不把亲吻落下来,“我就是想和小怜酒后……嗯……才喝的,但是看来,好像还要再喝一点才行啊……”
这个人,靠在我身上重心都控制不稳,前脚让人拿醒酒汤来,后脚就说自己还要喝,明明就是已经喝醉了!
“再喝一点……彻底醉了……才、才爽,嗯……小怜……”他趴到我肩上狠狠亲了一口,猛地把我抱起来,“不管了,这样也行——”
方刈回来得早,但禁不住折腾得久,等他彻底清醒时,已经半夜了。我就纳闷,他们这家宴上都喝的什么,竟然把他喝成这个鬼样子,里面掺东西了吗?!
小女仆敲门送进来醒酒汤,是甘蔗和萝卜煮成的,还有一碗碧绿橙黄的小菜,是醒酒小吃。方刈披着睡袍坐上小厅的木榻,支着手臂揉了揉脑袋。
我轮番帮他将汤和小菜挪到榻上小几,他几口喝完了醒酒汤,招呼我坐到怀里,让我帮他捧着醒酒菜,自己用小勺挖了一口吃掉,“嗯,难吃。”
“那你还吃吗?”我捧着小菜问。
“吃。”他说着又快快地吃了两勺,还问我要不要尝一尝。
“不要。”我看着这颜色就没有食欲,“我又没喝酒,不跟你抢。”
“嗯。”
他在吃菜的间隙里,亲了亲我的耳朵。
刚才出了汗,方刈身上的酒气散得差不多了,只有点点淡味在氤氲,我……很喜欢这样的气味。能闻到这样的气味,证明他在喝酒之后的醒梦之间,愿意依靠在我身边。
“小怜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山里空气好,风景好,很安静,厨师做的菜又好吃。”
“那我们在这里住一阵。”
“为什么啊?”
“你不是喜欢吗。”
“是喜欢,别的地方我也喜欢,我去哪里都可以,你按照日常方便的来。”
“都方便。”
“真的?”
“嗯。所以才问小怜喜不喜欢。”
“要说最喜欢,恐怕是乡村庄园,不对,应该是学校。”我想了想,“我想和你一起上学。”
“哦?也就是说,你不想和我一起?”
“你怎么得出来的结论啦!”
“你在学校时没有和我一起,但是你却想和我一起上学。”
“正因为那时没有一起,才想和你一起上学呀!”
“得不到就念念不忘?”
“对、对啊。”
“还是想我帮你写作业?”
“那、那当然就更好了……”
方刈笑了。
其实只是因为学校里无忧无虑,我与他素不相识,更没有这么多的故事,就好像两张白纸。
可故事已经发生了,无论纸上是工笔重彩还是泼墨山水,甚至是印象派风景画,都已经是一幅“画”,即使放回校园,也不再是一张白纸了。
“我也想和小怜一起上学。小怜想学什么?”
“想读希腊哲学。”
“哦?为什么?”
“因为觉得很有趣呀!”
“古典哲学的作业我可帮不了你写。”
“才不要你帮我写作业啦!”
“雅典大学哲学系很难考,花钱也进不去。”
“那……那……”
“选个简单点的好不好?”
等等,还选个简单点,说得好像真的要和我去读书一样。
“那你选嘛!”我撅起嘴,“我这么笨,肯定很多都考不上!”
方刈笑着摸摸我的头顶,“我们可以考雅典大学分数要求低的专业,然后去旁听。”
啊?还能这样……
“考个我能帮你写作业的专业。”他又说。
“好呀!可是……可是你就是说一说吧,怎么可能真的和我去读大学呢。”
“等这次的事情结束,读个一年半载还是可以的。”
“那……那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你一定要跟我说。”我转过身,抬脸望他,“和你读书只是小愿望,但希望能够帮到你,就是我时时都想做的事。”
他轻哼一声,“你别随便喜欢其他男人,就是给我帮忙了。”
霎那间很尴尬,嘴上夸耀着要帮他,实际上没少给他添麻烦;我只好哼哼唧唧的,用幽怨的眼神瞪着他。
方刈最后被我瞪得绷不住了,收敛起睥睨的神色,满眼盈了笑意,戳戳我的脸颊,说:“我逗你的。萧家之事确实可能需要你帮忙,你不用紧张纠结,等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