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罐,才拿起筷子夹烧烤吃,“嗯,挺好吃。”
“是吧是吧是吧,这垃圾食品的香气,啊——”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你这人啊,又怕油烟味儿熏到衣服头发,又馋,一会儿又该受不了要洗澡了。”
我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朝他咧开嘴,“对哦,但是我这么懒,你帮我洗!”
“好啊。”他答应得轻巧又爽快。
我又往他身边挤了挤,“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幸运。”
“你才发现?”
“是很直观清晰地感受到。”我说,“就像楚念她……没有人可以依赖,没有人可以倾诉,孤独,寂寞,无奈,甚至……悔恨?”
“你怎么知道?”
“那……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而我,说到底,我所依赖、我能够倾诉的对象,不只有你吗?可对她而言,不管是她对萧家的仇恨,还是萧明煊对她的态度,唯一清楚了解她的这个人,都不可能满足她这些需求。”
“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没有心的。”方刈说,“世人有心,而我们没有,所以我们才能以‘心’驱使他们。你如果要说楚念倒霉,她心如明镜,恐怕萧明煊已经无力轻易翻覆她的心绪,她倒霉得过其他被我们随心所欲地利用的芸芸众生吗。”
“你要这么说,那她简直是幸运了。”
“虽然要经历些异于常人的困苦,但一没疯了二没残了,不仅天赋异禀,还得到了沈家的传承,难道称不上幸运吗?”
“按这么说,每个人都可以称为幸运,每个人都可以称为不幸。”
“至少她的结果是幸运的。”方刈竟然把一罐可乐喝完了,手伸进袋子里又摸出来一瓶咔拉地打开,“小怜真是懂我,叫这么多可乐。”
“那可不,你就看这儿有哪样不是你爱吃的?”我向他邀功。
“嗯,我也觉得自己好幸运。”他又揉了一把我的头发,“你看萧明煊就很惨,别人都捧着他顺着他,就楚念这个明明白白地该归他管的人偏偏对他不屑一顾,大事做得无可挑剔,在他无法计较的小事上就随心所欲地反抗他。”
“萧明煊不会在乎这个的吧,他都是萧家少主了。”
“习以为常的控制欲被一次次打击,他的欲望只会越来越强。何况楚念长得那么漂亮,连我都觉得她漂亮——”他凑近我的耳边,“长得漂亮还要反抗我,那我就必须征服她了,你说对吧,漂亮的叶怜小妹妹?”
“哼。”我白他一眼,“楚念才不会看上他。”
“怎么说?”
“因为他看起来就是花心滥情薄恩寡义阴暗狠毒的纨绔,比那时候的你看上去还要讨厌。你听那些神仙故事里,仙女喜欢的都是淳朴可爱真心待人的普通人,有几个喜欢这些城府深沉的富贵公子。”
“那你又知不知道,故事里的仙女与这些平凡俗子几乎都是露水情缘,根本不能长久。”
“所以她们最后只会回到瑶池天上,继续独自位列仙班。”
“对啊。”
“所以我说楚念不可能看得上他嘛!”
方刈轻笑,“我也觉得。”
我脑子里一串问号,那你刚才和我争个什么劲儿嘛。
“幸好小怜没有她厉害,不然就该看不上我了。”他又说。
“啊?没有吧,我没觉得她看不上你,她还跟我说什么,‘方家主不仅长得帅,还挺深情的’呢。”
方刈喝了一口可乐,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哼。
“你哼什么?”莫名其妙的,“别人夸你你还有意见?”
“真不知她是不是在萧家待久了,学来萧家人那些欠揍的脾性。”
“到底怎么了啊???她怎么你了???”
“她发现我局中的阵眼利用率不对,声东击西,故意攻击你来转移我的注意力,然后从别处突破。”
这不是基础的战术而已吗?
“她发现了你的问题,你不能反过去怪她吧。”
“蠢小怜啊,所以她那句‘还挺深情的’,听着像在夸人,其实是在揶揄我贪好女色呢。”方刈弹了弹我的脸颊,“真是个小傻白甜。”
“这……”我手中举着一只鸡翅愣住了,“她可能是有揶揄的意思,但我认为她大部分意思是在夸你,她欣赏你重情义,在你们这些人里少有呢。”
方刈嗤的一声,“随便她,关我屁事。”
“你就是跟她比试输了不爽?”
“没有。我知道我们都没有用尽全力,她也只是表达了萧家的意思——要么休戚与共,要么,他们有能力给予更高的还击。”
“明明还是他们先跑过来的呢……”我嘟嘴。
“你忘了啊?是我先设局诱骗他们。”
“那他们之前还想抓我呢!”我叫道。
“只是两家需要一个新的平衡。”方刈说,“我想了想,你说得也有道理,楚念自己的感情被那么多人玩弄过,可能真的是在夸我呢。不过她夸我还是损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