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要被自己逗笑了。
火锅没什么好说的,我们餐后已经将近九点,天色居然还微微有点儿亮,想来是足够靠北,夏令时的天象愈发显现。
一行人打了两辆出租来到KTV,老板是华人,很快就安排好了包房,周喆熹熟门熟路地点了酒,没一会儿,服务生就端来了两瓶威士忌和四五大瓶的饮料。
以前虽没来过这种地方,但想想就知道这些娱乐活动很花钱,我的心头肉一跳一跳的。真是奇怪,方刈带我出去时我少有这种感受,跟他们一起却很明显,大概因为大家都是学生模样,环境所致。
他们与我年纪相差不大,他们爱听的歌,十有八九也在我那失落的记忆里,我一开始有些担心,但最终还是决定与他们同行,一来第一天就这么不合群面子上说不过去,二来……
不管是什么,总要面对的。
“龙”已经在我身体乖乖蛰伏,被刺激到记忆时的后果也不像以前那么严重,我相信我能面对它们。
无论是因此勾起我的回忆,还是带给我失衡的眩晕,我都准备好了勇气去面对。我不想被自己、被无聊的、无谓的自己掌控人生的快乐和悲伤,至少这是我可以努力尝试去掌控的。
女孩子们蹦蹦跳跳地挤到小屏幕前点歌了,方刈和周喆熹坐在了沙发拐角处,他们身边分别坐了我和孙理。
周喆熹咔地打开一瓶威士忌,方刈已经给我倒了满满一杯橙汁,“不许喝酒。”
我眨眼朝他一笑,抿了一口橙汁。
方刈别的话基本都是无可辩驳,言出必行,唯有这句话,他每次都会亲自打脸,次数多了我也就知道了,根本用不着在他还十二分清醒的时候和他争论。
三分一威士忌兑三分二绿茶,虽然都说这喝法不健康,但依旧深得他们喜爱。方刈直说自己不喝绿茶,要了苏打用来兑酒。
大屏幕的MV,歌台上一只彩色灯球,点歌用的小屏幕,是整个包厢仅有的光线,刘奕瑶不知在哪找到了氛围灯的开关,啪地一下,满场摇动玫红蓝紫的光斑。
他们是真的爱玩,连女孩子都坐过来倒酒喝,一瓶威士忌很快见底,周喆熹见状,一下又要了两瓶。
他们玩儿骰子来喝酒,方刈跟他们摇了两个回合,也许是深谙此道觉得无趣,他笑着把我搂住,说让我替他摇。
“我手气差得要死,一会儿把你喝趴下了。”我说。
“我教你啊。”
他喝了两杯酒,身上已经泛起微微酒气,蹭着我耳朵的嘴唇热热的,掠过我耳垂的舌尖湿湿的。
啊!
我迅速起了反应,就像喝了酒。
方刈全无顾忌,在我耳旁低笑,还亲了我一下。
“好好好,丽莲你来。”周喆熹叫道,“你知不知道怎么玩儿啊?”
我睁大眼故作无辜:“不知道!”
周喆熹给我讲解规则,我只见他薄唇张合,一句都没听进去。
因为方刈也在我耳边说话。
两人同时说完,我和周喆熹都摇了骰盅。
方刈教我的不仅仅是规则这么简单,他居然在此时教我察言观色。
“Lady first.”周喆熹说。
“三个二。”我挑了对最低的数字。
他也不急,仿佛是陪我熟练规则,一点一点和我往上叫,我这个文科生不知怎么的莫名就在心里算起数来,好像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我故意说了一对稍高的数字,周喆熹嘴角一勾,非常、非常的轻,几乎是看不到变化的。
灯光很暗,七彩斑斓,但我竟然看见了,他那附近小片肌肉的细微扯动。
“开。”他说。
骰盅掀起,我果然输了,方刈仰头喝下一杯酒,将酒杯放回桌面让我帮他重新兑酒的同时,在我耳边悄声问:“看到了吗?”
“嗯。”
我先故意输了两次,第四次数字叫到一半,我就看到周喆熹的眼皮又快又轻地颤了颤,眼珠微微偏了偏,就那么一点点。
软软地依到方刈身上,我借势抬起了手,牙齿和下唇在曲起的指关节上抵了抵,对周喆熹说:“你喝吧。”
他很倔强,但脸上全是故作镇定的僵硬,我们开了骰盅,他果然输了。
周喆熹喝酒的同时,方刈自己也喝了两口,饮毕与我醺然低语:“叶怜小姑娘,你刚才在干什么啊?”
我惊得一瞪眼,“我没有!刚才、刚才那个动作是无意识的……”
他笑笑不说话,自己上手和周喆熹摇骰子,没几下就把数字叫得老高,周喆熹知道他玩儿这个厉害,不敢轻举妄动,但方刈喊的数字也忒夸张了,周喆熹心下一横,叫了句开。
骰盅一开,果然输了,方刈含了半杯蜜色的威士忌,托起我的下巴,直接将带着凉意的酒喂进我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