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可乘。
“我舅舅是王子腾,大将军秦凡是我妹夫,你们胆敢如此,小心你们的皮!”薛蟠大叫着喊出自己靠山的名讳。平日里哪个达官贵人不给自己几分薄面,哪里敢这般对自己。
果然……
车中传来脆生生的女音,“郡主有令,放了这些人。”
侍卫们得令,不甘心的放开薛蟠,重重一推,推得薛蟠一个踉跄。
“你们大胆!”薛蟠见这些人果然买账,底气更足。
傅灼华也了解了一些朝中之事,此时多事之秋,不宜再惹事。“让他们莫要理会,赶紧回府。”
丫鬟顺着傅灼华的话对外面交代。
侍卫们立马归附原位,车夫上了马车驱动了车子,往旁边绕了一下。
薛蟠得意洋洋,指着马车道,“算你们识相,若是有下次,大爷我——”话未说话,却只觉得微风一起,掀起窗帘的一角,透过这掀起的空隙,看到一个风华绝代的貌美女子,清丽脱俗,见之难忘。女子随意的转过头来,黑亮的眼眸水润润的,就这样看到了薛蟠心底。
大观园的女子都是貌美之人,薛蟠几乎看了个全部,就是自家妹妹,那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是这女子气质高雅,容貌绝美,特别是那通身的高贵婉约,自有一番风流姿态。绝对不是那些平常女子所具有的。第一次看到这般仙子一般高贵的女子,薛蟠的一颗心便被这突然的一眼勾的找不着北,呆呆的看着马车越行越远,最后消失在街头。
“薛蟠,薛蟠,”一起的公子哥见薛蟠呆呆的看着马车,忍不住将手放在薛蟠眼前晃了晃。却只听到薛蟠无意识的问道,“刚刚那些人说他们是哪个府上的?”
公子哥也愣愣道,“好似是远安国公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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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血的非离宝剑被主人高挂于墙上,就连剑鞘都闪着暗光。房间里一派沉寂,路引躬身立于书桌前,静静的等着秦凡新的指令。
秦凡看着秦隐送来的信件,嘴角的笑意更深。
只听过狗急了也会跳墙,没想到皇帝竟然想到与义忠王联手,想先除掉自己这位大权在握的外臣。想到这里,忍不住嗤笑出声,此时才想起兄友弟恭,未免太迟了吧。
如今兵权在握,朝堂上也要开始布局了。太上皇如今虽然日薄西山,可是余威犹存。朝中那些老古板虽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到底还是一个麻烦。义忠王一党余孽更是无处不在。若是日后想要清净点,这些人必须除掉。如今来办这些事情的最好帮手,自然只有那位想要‘兄弟齐心’的——皇帝。他以为只要让那人做了公主,便能牵制自己了,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什么封建皇权,在自己的脚下也只能苟延残喘。
嘴角的笑意慢慢溢出冰冷的气息,将手中的信件揉碎,散落在桌面。秦凡站起身子,墨色的锦袍下摆随着动作轻轻的摆动,显示出主人的好心情。
“路引——”待要说话,便听到外面“砰”的一声,门被砸开。
“臭小子,不孝子啊,回来了也不来给老子请安!”老太爷扯着嗓子跑了进来。
秦凡皱眉,挥了挥手,路引领意躬身而出。
老太爷翘着胡子,拐杖在地上敲出重重的响声。看着眼前不为所动的自家儿子,心里有些受伤。“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秦凡视而未见,转过身子背对着老太爷,伸出修长的手抚摸着墙上的宝剑,感受着寒彻的杀伐之气。
“臭小子,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孝心?”老太爷怒声道。自从知道自家儿子要回来了,每日里在家里盼着,就担心着战场上哪里伤到了。儿行千里爷担忧啊,只不过这臭小子回来了,竟然也不打个招呼,竟然当自己不存在一般,心里一阵阵酸楚。
秦凡冷笑,“你配得到我的孝心吗?”
听到这话,老爷子眼中闪过一阵伤痛,敲着地板的拐杖突然停了下来。“你,……”嘴角动了两下,最后只呐呐道,“你也回来了,我琢磨着何时去拜会一下儿媳妇那边的亲戚。”
依旧头也不回,声音却是森冷,“不必,那些人不是她的亲戚。”
“到底也是有关系的,我是你爹,自然要去见见,免得坏了规矩。”老太爷难得认真道。
秦凡俊脸微沉,转过身来,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儿时感激过的男人。这人给了自己两世里唯一的父爱,最深的感动。可是也是他生生将那份感动和爱摧毁。直到现在也忘不了那时候娘亲绝望的请求。温柔的娘亲哀戚的眼神就那样烙印在心里,永远永远也忘不了。每每想起,便痛恨自己那时的渺小,还有眼前这男人的软弱!
拳头忍不住握紧,努力克制着心内极端的恨意。
老太爷似乎也感受到了秦凡身上的戾气,深知自家儿子还没有从当年那件事情中走出来。心中更加悲痛,却也只好强忍着。声音微微压下来。平日里的强颜欢笑,此时也有些无力。“儿子,你还在恨为父吗?”当年那件事情,若是不那样做,整个秦氏一族都将毁灭啊。自己作为秦氏的族长,如何能陷家族于危难之中。云儿,她也是知晓的。若不然,以她的武功,又怎么会毫无抵抗呢?
秦凡深深吸了口气,“你连恨都不配得到。”
“从你抛弃娘亲,弃她于不顾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配做我秦凡的父亲。”
“咚——”铁质的拐杖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老太爷佝偻着腰背,眼神受伤的看了眼满脸冷漠的秦凡,最终转过身子,“我,我先出去了……”
脚步越来越沉重,步伐也有些不稳。老太爷自嘲,往日里只知道拿那根破棍子做样子,没想到拿起了,便再也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