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南武林。
巍峨绵延的天荒山脉,顶端只剩一团白云。存在了十几年天荒不老城就这样突兀地再度消失在世人眼中。诡龄长生殿的入口只剩下一个爆炸之后留下的大坑,江湖上再也遇不到长生殿的人。
秦晓川后来才听说长生殿被封印的事。在这个时候,他也只是隐约猜测。从在河边遇到并未回归长生殿的莎罗曼开始,他就感觉自己应该是中奖了。
“所以你最初的打算,是想乘火打劫与不老城主合作,以不老神泉为价码助其毁掉长生殿?”
最光阴静静听完秦晓川简单明了的概括,总结:“但中途却有人使用天雷杵,改变地气走向让彝灿天和识能龙之战提前结束。然后,诡龄长生殿便被封印了。”
“按照你形容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无绝期。”秦晓川诚恳建议:“以后遇到这个人,记得躲远点。”
此恨绵绵无绝期。
最光阴在前往天荒山寻找秦晓川的中途,正好遭遇天穹阴雨。幸好日晷之子本身对危机感应极强,最光阴只是与无绝期擦肩而过,两人并未发生交集。秦晓川一开始就在怀疑诡龄长生殿被封印和魔界断层出现是同一个原因,又亲眼见到山峰上留下的雷电印痕,心中更是确定三分。
天雷杵所击出的天雷具有极大的威能,能够撕裂地脉。
现在想一想,秦晓川也有点想再出一身冷汗。他总算知道自己当时那种压抑在内心的不祥感觉到底来自何方了,那是天生天养的精灵对于不属于人间的死神之力天然的警惕!
这样说来,医邪天不孤的失约恐怕也和无绝期的出现有关。天不孤身具死神之眼,而无绝期手中天雷杵同样来自死神。苦境是一个真正存在有神的世界。像是死神那种游戏人间的神经病,当真是连一点边都麦沾惹才安全。
“驼背,身边环绕怨魂之力,背上背负的那名孩童感觉十分不祥,那个人并不应该属于人间。”
最光阴回忆完毕,同样认真建议:“日后你若遇见这个人,最好也能躲远点。”
“我不会自找麻烦。”所有跟死神有关的事情坚决不能碰!秦晓川早已下定决心,没有那个能力就别揽金刚钻。
最光阴不置可否,“是这样吗?”这位同样在时间城长大的兄弟似乎非常喜欢自找麻烦,从当年插足荒城之事就能看出来:“你之前所预设也只是建立在对于天荒不老城城主之推测上。但如果识能龙并不同意与你合作呢?”
“那就真正投靠长生殿。”
秦晓川毫不犹豫,对他来说两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来就是在火中取栗,何必在乎合作对象!”文熙载退隐前确实留下了很大一笔财富,包揽整个南武林各界奇人异士,这让他做起事来底气十足。
而这一切归根到底,是因为他当初多事去围杀暴雨心奴,一方面有玉刀神九千胜的人情,一方面也算是间接在替文熙载为女儿报仇。
“说起来,兄弟你到底来找我作甚?”远远地离开了天荒山,随便找了个树林子钻进去,秦晓川这才有心情去问自家兄弟的来意。
以最光阴从不做多余之事的性格,总不会是饮岁光使忽然想念他吧。
树影下,最光阴表情不变:“饮岁想你了。”
秦晓川:“……”
“他让我问你,替他收集的千江水可有完成多少?”最光yīn道。
秦晓川凝视最光阴。这件事,被他忘掉了……
“怎样了?”最光阴察觉端倪。
但秦晓川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没经验的穿越者。此时他白袍圣洁,黑发披肩,手捻佛珠一垂眸,像是有无限悲悯:“你和我不同,你可以随时回去的。”他的家乡应该在还门都不知道在哪的天疆。自从城主赠与的破衣服再不能穿之后,秦晓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挂念时间城。
最光阴毫不留情揭穿:“你出身在时间城,早已染上时间的韵律。只要你出现在殊离山上,时间树自然有感,会给你开辟回归时间城的道路。”
“城主还好吗?”转移话题,秦晓川目光伤感。
“城主说,百年后若再不见你回来,就将你再度种回花盆里,让饮岁去下界取水炖汤。”最光阴凝视他的双眼
秦晓川:“……”嘶。自从拜入北域高僧门下,真正接受到苦境修行人正统教育后,他越发感觉能操纵时光于无形的时间城到底是怎样高深莫测的存在,是一丁点也不想回去面对时间城主那高深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脸。
讲真,时间城废了那么长时间的功夫来帮助他化形,说时间城主只是突发好心一丁点图谋都没有,受江湖风波影响已经变成一个俗人的秦晓川那是一丁点也不相信!
但凡知天命的存在,做事一定不会毫无目的,否则一定会掉入别人的局里。
“百年后,我会去见一见城主。”在最光阴凝视的目光下,秦晓川妥协,但之后试探:“那时你会在吧?”
最光阴沉默,出口一句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话:“也许,那时我已‘死’了。”
事情要从九千胜只剩下一口气,被最光阴拖回时间城说起。哪怕秦晓川等人费尽心思和暴雨心奴拼了一场,终于夺回玉刀神魂魄所在的绮罗耳,但终究也无法挽回正在消逝的性命。
面对向来沉稳的最光阴难得的请求,时间城主首先提出一个条件,让九千胜与时间树定下契约,成为一名掠时使者,但代价有可能会失去过去与未来,成为一个不再拥有自我的人。
这个条件被无情地拒绝了。
“我并无权利替九千胜做出这种决定。”最光yīn道:“如果不是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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