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很急,一只手拢着披风的兜帽,他转过主街走小道,当所有喧闹声都听不到时,他到了城中一家偏僻的小店。
他走上湿凉的台阶,门还没敲,里面的人已经开了门,握着他的手,把他拉了进去。
“怎么样,得手了?”
仲聆低头取下披风的帽子,露出高高盘着的女子发髻,斜插着几只华丽贵重的金玉步摇。
仲聆望着他,点了点头。
开门的人看着他,没说话。
流苏坠子金芒连波,美人皮相刻骨难摹。并烛光摇曳生辉,令人目眩神晕。
那人看他片刻,伸手将他侧脸上沾的血,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抹了。
仲聆不以为意,解开带子脱下披风,扔在脚边。
他暗色的披风下,是一袭修身的女子红裙,绣工精美的腰封,双腿在红纱下若隐若现,愈发显得他身姿风流,容色逼人。
男人端着一盆水过走来,闻到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立刻问:“仲聆,你受伤了?”
“冯贼的卧房里装有暗箭,我有一箭没能躲开,伤在左肩。”
他左边肩头的血渗入红裙,在烛光下看出湿了一片,男人眯起了眼睛。
仲聆淡然道:“箭头没毒,我能跑能跳,无碍。”
他坐在妆镜前,右手卸了发钗步摇,拿起干净的帛巾。
男人在他身后,看着他卸妆,又似乎看着他,想到了别人。
仲聆用水盆里的水洗了脸,那过分精致的妆容洗掉后,就现出他原本容貌的凌厉英气:“哥,在想什么?”
镜中的男人开口:“你长得像娘。”
听了这话,仲聆发了一会怔:“我都不记得,她是什么模样了。”
“那时候你太小了。”男人叹道:“这么多年了,咱们东躲西藏的,快到头了。”
男人转身离开,拿来了点心和药品,先抓了一个桃花酥,熟练的塞到仲聆嘴里:“我发现老李家的桃花酥,比王婆家做的好吃,你一向喜欢吃这个。尝一个,很甜,用的料也好。”
仲聆嘴里塞了一整个桃花酥,说不出话,应道:“唔。”
他伤在左肩,对着男人张开手臂,也没说什么。
男人就心领神会的帮他脱了衣裙,然后包扎了他肩上的伤口:“你伤在这儿,痊愈至少要半月,不要乱动,要不好得更慢。”
吃着点心的仲聆被噎着了,皱眉吞掉后,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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