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能长什么蘑菇来。”尹春秋笑着摇摇头,真是完全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他坐回床边逮着人就是一阵挠,直把刘承弄得止不住笑,赶忙求饶:“别闹了,放过我,心儿还在旁边看着呢。”
那么幼稚!把心儿带坏了怎么办!
然而他完全低估了尹心闹腾的能力,这师徒两个完全是一条心。看两个大人闹成那样,尹心也扑到床边加入战局。
“你们!”刘承节节败退,没好气地道,“好好好,打不过你们,想怎么样?”
尹心还没停住笑声,便听屋外响起脚步声,陆忘机的声音传了进来:“师兄,大师兄想请刘将军去纵云阁一叙。”
尹春秋立马端正言行,道:“看来你这蘑菇是长不了了……师兄找你能有什么事呢。”
尹心倒是机灵,知道他们要被楚南柯叫去,立即嘟起了嘴:“师父不带我去放鹤亭玩了吗?”
尹春秋怕她不开心,只能是哄道:“乖,师伯那里有事,等会儿再去。”
刘承缓缓坐起身,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也不能拂了楚南柯的面子,只得爬起来整理下仪容,由陆忘机引着去了楚南柯的住处。昨晚被那么一折腾,腿都软了,简直不想再动。身旁那个罪魁祸首倒是春风满面神采奕奕,看起来好生舒坦。
气又气不起来,刘承真是越看他越想哀叹。
这药王谷中的楼阁太多,除了定下来的住处,其他地方也都有那么一间卧室,哪天晚上来不及回住处便就近住下。那纵云阁离一贮存药物的山洞近些,昨日药王谷三人便是在那处给刘承诊了脉,如今楚南柯仍然在那里,想来他从诊脉之后便没有再离开过。
只需走片刻山路,便到了纵云阁,几人敲门进入,只见楚南柯跪坐矮几之前,正斟着茶。那矮几上只放了两个杯子,意思很明显了,他请的只有刘承一个,再无他人。
刘承道:“楚先生。”
“刘将军。”楚南柯抬起眸子,对着他一颔首,而后目光投向他身后的尹春秋,“你,出去。”
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尹春秋皱起眉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尹心便扯着他衣袖叫唤道:“师伯不要师父做事了,师父快带我去玩!”
刘承笑道:“先生去吧,我过会儿来。”
尹春秋叹了口气,还是领着尹心去了放鹤亭。楚南柯见旁人都走了,便请刘承坐下,开门见山道:“邀刘将军来此,其实是有一事不解,想请将军指教。”
刘承道:“指教不敢,不知楚先生想问何事?”
楚南柯将杯中茶水轻轻浇淋在茶盘中那只鲤鱼茶宠上,缓缓道:“昨日我们三人都为刘将军诊过脉……将军不过弱冠之年,却如此多沉疴宿疾积压在身,师弟先前给的药,是能将这些顽疾慢慢调理好的,只是……这几月下来将军喝了药,却一点起色都没有,军医的药和我师弟的药,似乎都毫无作用。”
刘承隐隐觉得这人接下来似乎要说什么能戳到自己痛处的事,勉强笑道:“大概是我身体不争气了……”
“不……”楚南柯重新倒上茶,抬起眼望着他,继续道,“我倒是听说,黑衣旅高层皆有服用一种御赐药物……服下此药之后,便不得不受制于人,唯有每年在京交接之时,才可拿到解药。”
刘承眸色渐渐暗沉下来,强装出来的那点笑意还挂在脸上:“楚先生倒是一清二楚。”
“黑衣旅对朝廷足够忠心了,皇帝却总是怕你们背叛,还要逼着你们吃下毒药……”楚南柯轻啜一口茶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将军应该知道,他一直防着黑衣旅。连亲弟弟魏王都不信,魏王的属下他又怎么会信。”
刘承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