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看着姬青萱,笑着开口道:
“我父亲最喜欢这样坐着,摸着他那把剑,就好像他永远都摸不够一样。”
姬青萱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你父亲对你,肯定是很严厉吧。”
“严厉么......”李立言像是陷入了沉思:“有时候,父亲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他明明是习武之人,却自打我记事开始,就一再教导我不能习武。我和周泽交好的时候,他也不让我和周泽多来往,却每次都记得多热几颗鸡蛋,让我带给周泽。”
“有很多时候,我也理解不了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
姬青萱歪着头,看着说起往事的李立言。
李洵明明是在保护他啊!可能不习武,便永远不会触碰到那些危险的真相罢!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姬青萱终于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下一步啊。”李立言轻轻抚平了长袍之上的褶皱。
“跟着周泽,先把仇给报了!”
姬青萱没了言语,她突然发现这个一眼就能看穿的少年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在安远的另一边,凌秋问了周泽一个同样的问题。
而周泽的答案,和李立言如出一辙。
“我要去讨债!”
凌秋面露询问之色:“我和你去?”
周泽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次,我必须要亲自拿张家之血,祭奠师傅!”
凌秋有些欣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沉稳不失锋芒,内敛不失锐气,这样的周泽,要比自己当初,好上太多。
而此时的张家,却是一片死寂。
大长老二长老哪还有当初志得意满,春风得意的样子,面如死灰的一众张家人等,就连商讨对策,都显得有些无力。
张承安好像一瞬苍老,看着身边张家的一众骨干,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二位长老,还请二老择些我张家这几年珍藏,带上十位天赋尚可的张家弟子,逃出这洛阳城吧。”
言语间的死志,一听便知。
“家主,您这是何意?张家有您在,出了洛阳,又何尝不会东山再起!”大长老有些焦急地劝慰道。
“不,你不明白。”张承安却是看得极为透彻:“待得李立言和周泽再来,张家少了谁,他们都不会在意,唯独不能少了我!”
“这局是我所下。输了这局棋,又怎么能不付出些代价。”
“此事也皆因我起,我只求张家香火尚可不断,我就算是个罪人,也不能让我张家血脉绝尽!”
“家主,薛郑二家求见。”守门的张家弟子忙不迭地闯进门内,慌乱地对着张承安开口道。
“哼!”冷哼一声,张承安眼中怒意喷薄而出。
“真当我张家落难,就是什么人都能在我张家头上作威作福的!”张承安猛地一拍面前木桌,其上顿时出现了几道裂纹。
“请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张家如何!”
赶紧把二人请进府中,张承安却根本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冷冷的目光紧紧盯着二人。
“张家主这是何意,我二人特来拜见,怎么如此对我二人,这便是张家的待客之道么?”郑家家主郑铎的话语间也是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
“拜见,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你二人,可安了什么好心?!”张承安一袭话说的是斩钉截铁,丝毫不留情面。
郑铎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我二人今日本是有要事相商,想要看在多年情谊的份上拉你张家一把,既然张家主如此态度,那我二人便打道回府罢!张家主告辞!”
张承安虽然对那所谓“多年情谊”不置可否,但看上去,这二人还真不是为了趁火打劫而来。
绝望之中的人,哪怕面前只有一尾芦草,也会用力抓紧。
张承安自然也不能免俗,赶紧换了一副面孔,陪着笑留住了二人。
“二位家主且慢。方才是我无礼了,我为二位家主赔罪,还请二位家主见谅。”
这三人都是变脸如翻书的主,深谙此道的三人,自然是谁都没有打破,前一秒还在争吵不休的三人,已经是笑脸相对,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来商讨要事了。
郑铎刚一开口,就把张承安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家主,与其在这坐以待毙,不如我们先发置人!”
张承安看着面前信誓旦旦的二人,一脸的不解:“你们与李立言和周泽,似乎并无仇怨,为何要行这送死的一步!”
郑铎的眼底那一抹贪婪被张承安看得清清楚楚,仔细一想,不用他说,张承安也明白了个大概。、
像姬青萱,李洵那样立足于天地之间的强者,又怎会在这小小洛阳城停留过久?他们都与李立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假,不过待得他们离开,再回来,就未必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至少在他们回来之前,这整个洛阳城,都是他们说了算!
失去了叶星海的制约,三家独大的机会也的确摆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