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那里。
“平戈。”她轻喊着他的字。
牧战野被关在这里也有好几天了,平常除了送饭来的守卫外,基本上不会见着其他的人影出现,本来他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送饭的来了,没想到会听见那柔和熟悉的嗓音,那一声轻唤让他差点从木板床上滚了下来,一脸不可置信的快速冲到牢门边,看着站在外头穿着一身淡色衣裙的女子。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冷清秋蹲了下来,将篮子里的东西慢慢的一样样从栅栏的空隙中传了进去,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你忘了我以前是个宫女?我托人找了一个以前认识的内侍让他领我进来的,要不凭我自己光靠近这天牢就被赶走了。”
牧战野想想也是,只是透着微弱的光线想把她看清楚的时候,心里却猛地一抽。
才几天不见,昔日娇美的容颜,似乎就写满了疲倦,双眼下浓浓的暗影更说明了一切,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让她看起来更添几分柔弱。
他的着急变成一种发怒式的关心,口气不佳的低吼着“这是怎么回事?爷不在你就连吃饭休息都不会了?怎么把自己弄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吼什么呢?”冷清秋斜眼睨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还不赶紧吃东西了。”
“别把话题给爷扯开,跟爷说,这几天是不是有人让你受委屈了?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快跟爷说,等爷出去不把那些家伙鏊死爷就把名字倒着写—”他恼怒的紧抓着那栅栏,咬牙切齿的说着。
冷清秋听着他恶狠狠却包含着关切的发言,嘴角轻轻勾趄“放心吧,哪有什么人敢欺负我?只不过是刚回来还休息不好罢了。”
她不解释还好,一说这话,本来瞧见她的笑脸知道她是真的没事,已经拿起碗筷打算开始吃饭的牧战野又将东西放了下来,一睑正色怀疑的看着她。
“爷在这里收不到消息,你老实说,这次是不是闹大了?”
可不是闹大了?冷清秋在心中苦笑。
往昔杀俘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但是做这种事的前提是敌方没有说要投降,也没有刚好撞上朝廷文武官两派内斗的时候。
但她能这么说吗?说只是运气太好碰上了这么多个巧合,所以他进了天牢,甚至她还找不到人帮?
她说不出口,所以只能淡淡的笑着,摇头否认“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府里的人听了多少有些担忧而已。”
牧战野虽然觉得她的神色有点不对,但知道她一向倔强,不想说的事就不会说,于是也没有多问,而是沉默地拿起碗筷就吃,她则一边看着他吃,一边告诉他这几天府里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有军队回来之后的一些处置。
他吃的很快,因为知道她不能待得太久,很快的就放下碗筷又递回去让她收好,只是直到递到最后一个碗的时候,他隔着栅栏扣住她的手,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告诉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顿了下,将碗收到食篮里,低垂着头,故作平静的回答着“没什么大事,该说的我刚刚都说——”
“别拿那些假话的来敷衍爷!”他瞪大了眼望着她,双手紧抓着栅栏,牢房被他摇得铿锵作响“方才说了那么一堆,是想让爷放心还是让你放心呢?是你、是你对不对?!你要做什么?给我说清楚!”终于找到一点线索的牧战野,惊慌的发现最大的异常就是这个往日总是平静淡然的女人。
依照她的性子,她会来探望他,却不会罗罗唆唆的说那么一堆话,顶多他问一句她答一句或几句就差不多了,哪里会像今天这样他话没说几句,她却说个没完。
他不怕她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甚至不会去猜测她会在适种时候离开她,那不可能,但他就怕她会为了救自己而去做什么傻事!
他怕的就是这个,所以走之前还吩咐亲兵要记得跟着她,不是怕她受什么伤害,而是怕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
只是看来那些防备还是不够,这女人她想做的事情说什么也会做到,没有她做不了的事。
冷清秋倒是没想过会这么快就被他拆穿,但也只愣了一下,随后就将食篮收拾好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拍了拍染尘的衣服,她浅浅一笑,伸出手轻握着他的,语气沉稳而冷静“放心,我会让你平安出来的,绝对。”
那些人可以因为争权夺利而拿他开刀,又有一些人想着明哲保身,连出头说句话都不愿意,这些她都明白,却不能接受。
这也是她昨晚想通后所下的决定,既然没有人可以求,那不如求己吧!
她的男人,她要自己守着!
说完,她提着食篮和灯笼转身就走,而牧战野则是慌张不停的大吼着“站住!傍爷站住!爷不要你救,你什么都不许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