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卸了脸上的脂粉。
郑氏随后进门来,微微皱眉不乐意的样子,“怎么不让丫鬟伺候着?你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小姐,梳洗这种小事怎么能亲自动手。”
“算了吧,我可不想让人看笑话。”祝玉瑟洗好脸,正好看到一旁的梳妆台上有几个胭脂盒,便一脸兴奋地跑过去,一一拿起来又闻又抹,那样子像极了乡下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看的郑氏一脸无语。
“不就几个胭脂盒嘛?至于如此。”
祝玉瑟可不管那些,照样兴致勃勃地试,边试边说道:“娘亲你是做过千金小姐的人,自然不在意这些,可我不一样,我一出生,爹的生意就开始下坡路,没过几年好日子,等我懂事知道享受的年纪,爹又摊上官司,为此散尽家财才救爹出了牢狱,可爹没多久还是去了,咱们为了上京寻亲,辞了婆子,卖了唯一的丫鬟,一路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表舅一家也不宽裕,若不是遇上傅伯伯,早就饿死街头了,偏偏母亲你又端着,宁愿紧着那点钱过日子,也不开口找傅伯伯要,不然,我哪儿用得着去找街道小贩买这些烂货。”
这些话祝玉瑟说着就来气。
“你懂什么,我若开口向你傅伯伯讨要东西,临到头不过帮我找个生计做事,那比得上现在进了这偌大的府邸,有这么富贵的院子和丫鬟伺候着,还有这些摆设和你手里的胭脂水粉,这些算什么,以后有的是呢。”
“也是哦,还是娘你聪明,吊着傅伯伯,欲拒还迎,流连忘返。”
“那是。”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筹划,郑氏不免有些洋洋自得,男人嘛,吃不到自然心痒痒,将你当宝贝哄着供着,能应则应,好在年少时候的情分在,自己也算风韵犹存,这才将人钓上钩。
“娘我···”
祝玉瑟正要说什么,却见一个丫鬟菊香从外面走进来,“郑姨娘、祝姑娘,五姑娘身边的春蚕姐姐来了,说是奉五姑娘的命,给穆姑娘送东西来。”
“送东西?什么东西?”刚刚被轻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总有一种谁都是来看自己笑话的感觉,祝玉瑟警惕道。
“似乎是几匹缎子和几样首饰,还有一盒胭脂之类的。”菊香回道。
祝玉瑟一听眼前一亮,立马就要起身看东西去,却被郑氏一把按回椅子上,眼神示意安分些,她虽不懂为什么,但到底还是听郑氏的话。
“你去外面厅里看着,马上就来。”
“好。”
待菊香退下,祝玉瑟便忍不住道:“娘你干嘛?”
“你这丫头能不能有些志气,不过几样东西你就高兴成这样,让那些丫鬟看在眼里,还以为咱们是从乡下来的那些没见识的呢,等会儿出去见了人,你什么都不要说,娘来应付便是,省的你给我丢脸。”
“好吧。”
“把妆弄好,再出门。”
等郑氏母女收拾好出现在大厅时,便见菊香缠着一个气度得宜、眉目清秀的丫鬟在说些什么,虽然两人相似的衣饰,可周身对比起来,那丫鬟的首饰打扮显然比菊香高出不少,光那手腕上锢着的银镯子,在母女眼中就比外面的成色要好上一截,更何况身后还跟着个小丫鬟,手里端着些绸缎和两个锦盒,不亏是嫡女身边的大丫鬟,过的快比上那小户人家的姑娘小姐了。
祝玉瑟这么观察着,虽然母亲不让多说话,眼神中的殷羡却是掩盖不住。
春蚕嘴角含笑,看在眼里,到底有了几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