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的是拓跋真竟然也会害羞。
惊喜的是他对自己看来不是无动於衷。
言子星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原本想要报复的模糊想法也瞬间变得更加具体和坚定:既然拓跋真现在什麽都不记得了,干脆让他彻底爱上自己!
言子星觉得眼前突然打开了一扇窗!
这个拓跋真,当初不仅在遥京绑架了小王爷,害得他三哥怀著七个月的身孕千里寻夫,追到战场,之後又发大军袭击岩城,围攻他大哥和他的皇帝二哥。之後言子星才知道,那时他大哥也身怀六甲,快要临盆,最後竟然是将他可爱的小侄子北堂君情生在了马背上。其中凶险,不言而喻。而他三哥也是在逃命的过程中,将一对双胞胎儿子生在了山洞里。
言子星现在只要一回想,仍是一身冷汗。
这一切,都是拜拓跋真所赐。
而三年後的今天,言子星放弃旧日恩怨,千里迢迢奔赴草原来救他,就是为了帮他恢复一定的势力,遵守当年的十年之约。可是拓跋真不仅再次欺骗自己,还害得自己差点与他一起葬身在茫茫的大风雪中。
这些新仇旧恨加起来,岂是在言语和肢体上占占便宜就可以了却的?
言子星紧紧盯著低头看火的拓跋真,嘴角微微上挑,勾起一个俊美,却邪恶的笑容。
让拓跋真爱上自己,也许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呢。
言子星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庆幸:感谢伟大的山神,拓跋真现在什麽都不记得了。
拓跋真对言子星心里的那些念头一无所知。
言子星做好早饭,将那一小锅白米粥都给了拓跋真,自己只吃了一些奶食和炸油果子。
拓跋真的身体十分虚弱,端著碗的手都在微微打颤。当吃完饭後,额头都出了一层虚汗。
言子星看他那样子,关怀地催促道:“好了,快去榻上歇著。你烧了一个多月,这会儿刚好,可别再病了。”
拓跋真应了,起身往床榻走去。谁知脚下突然打软,一个踉跄向地上跌去。
言子星一直在後面看著他,眼见他身形一晃,立刻闪身掠了过来,将他抱住。
“小心些。”
拓跋真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虚弱到这个地步,一时脸涨得通红,挣道:“我自己能走。”草原上的男儿,怎麽能这般孱弱!
言子星不由分说,将他半搂半抱地送到床上,沈声道:“你伤了元气,身体还没养好,虚点是难免的……别再挣了,瞧你都出了一身虚汗。”
拓跋真无力地倒在床上,气喘吁吁。
言子星也有点不习惯他这病歪歪的样子,将被子给他盖好,想了想,握住他的手道:“你别在意,到了春天就好了。到时我们一起去草原上放马,去雪山上打猎,又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拓跋真沈默片刻,望著道:“我们以前也是那样吗?”
“当然。”言子星笑了,毫不犹豫地道:“我们以前就是那样。很快活。”
拓跋真扯了扯嘴角,对他微微一笑。
言子星心中一动,觉得拓跋真这家夥笑起来还是蛮动人的。
“你好生歇著,不要再起来干活了。我去马场看看,昨夜大雪,还有好多活。”
“嗯。”拓跋真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小心点。早点回来。”
言子星对他微微一笑,帮他掖了掖被子,起身走了。
他在马场一直帮族人干活到中午。热情的族人兄弟想请他去帐篷喝酒,不过知道他家里还有一位生病的契兄,便准备了两坛美酒让他拿了回来。
言子星中午回了帐篷,见拓跋真还在沈沈睡著,便将午饭做好,又用那些大米熬了一锅香喷喷地热粥,给他留在炉子上,自己去了乌吉那里帮忙。
晚上回来时,拓跋真已经撑著大病初愈地身体将晚饭做好了。
言子星难免唠叨几句让他不要累著,拓跋真却不以为意,觉得自己还是多动动的好。
这天晚上入睡时候,言子星特意翻过身,靠得拓跋真近了些,还亲密地将手搭在他身上。直到拓跋真不习惯,半夜偷偷将他的手推下去为止。
如此这般,二人平和而暧昧,亲切又自然地相处了半个多月,拓跋真的身体慢慢恢复,可以在帐篷里干些活,偶尔也可以出去在外面走动走动了。
乌吉和纳日湖经常来他们帐篷,拓跋真也认识了他们,自然少不了从他们嘴里听说自己的契弟对自己有多好,在生病期间言子星对他怎样怎样照顾。
拓跋真心里感动之余,也不知不觉地有些接受了二人的身份。只是他奇怪自己为何会和言子星流落到这个乌里木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