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如此对待那要如何对待?我大萧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牛羊被他们的父兄抢去,不止多少百姓被他们的父兄欺凌,亦不是多少战士死于他们父兄刀下!本王恨不得食其骨肉,亦不能解心头之恨,如此已是大大的便宜他们了!”靖王萧清展十岁便入军营,十二岁便随外祖父出征疆场,如今年十八,却已参加过大大小小几十场战役了。
没有亲历过战争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战争有多残酷,即使对着已成了俘虏的北狄人,萧清展却像是看着千千万向他挥刃而来的敌军,瞬间一身杀气外露,吓的周遭百姓无人敢发一言。
“没有什么是不能的!你这个只知道读书的书生,见到过北狄人用我大萧男儿的头颅做攻城武器吗?”一颗颗飞舞而来的头颅,全是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来人!把他们给我碎尸万段剁成肉泥!”
“殿下且慢!我是大皇子贤王新婚的妻子,我有话要与殿下说,殿下且慢!”得知这些人身份的时候,许长安便不同情他们了,只是他们也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如靖王吩咐的那般死去。
大皇子确实是娶了一男妻回家,还是皇上亲自赐婚,这是如今大萧王朝谁都知道的事。
“殿下,我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冒充贤王妃,你可否先下马来,听我一言?”
翻身下马,萧清展想知道,自己这个嫂嫂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
“殿下,世间之人大多都是同情弱者的,他们虽是北狄人,可如今手无寸铁看着可怜至极,你……”
“不可能!本王不会放了他们。”
看萧清展决绝的样子,许长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为将者更不能妇人之仁,可是亦不能留下残暴名声,特别他还是一位有继承皇位资格的皇子。
“三弟,你误会了。”不想让别人听到,许长安故意压低了声音,只用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这些人如何处置全凭殿下喜欢,可是不管在何处都不能在此处,不然明日在朝堂之上殿下该收到皇上斥责,贵妃娘娘也要为殿下担心了。”
许长安话落,萧清展明显一怔,他天性耿直刚烈,不代表是傻子,许长安的话他当然立刻意会,只是……
“哈哈哈!本王不需要无用的名声,本王要的是北狄覆灭,我大萧北境百姓永不受战乱之苦!”
靖王和身后的护卫队,都在一声声张狂的笑声里慢慢消失,地上的人没有如萧清展所说而死,可许长安知道他们最终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可这是理所应当,一报还一报,这大抵就是这世间的生存规则吧。
第7章
第七章
靖王萧清展带着他的护卫离开,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后怕的各自散去,许长安却是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直回旋的全是靖王最后留下的话。
所谓名声不论好坏,都是世人所评,可当事者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又是否真的如所传那样?又有几人当真知道。
自己身为男子,却是嫁与男子为妻,若以后和萧清晏相敬相亲白首一生,世人怕会道自己不知廉耻以色惑人,若自己被萧清晏冷待,世人怕也只会在茶余饭后叹一句,男子出嫁活该没有好下场。
世人如何如何评说,又关自己何事?只要生前能了心愿,便能无憾了,至于一生名声如何,待两眼一闭万事不知,那些名声又有什么重要的。
许长安没想到自己竟被靖王三言两语所惊,顿时醍醐灌顶,心中顿时放下许多顾忌,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靖王他身为大萧皇子,更是率领千军万马的一方将领,他所在乎的不是在他看来虚无的良善名声,而是他所保护的百姓安居乐业。自己身为人子,所在乎的只是含冤受屈而死的母亲,只要能为母亲报仇,能解了自己心中的怨气,就算嫁与男子为妻又如何?
世人如何评价他又有何干系?他们皆不是自己在乎之人,他们所言所语自己也自然不用放在心上。
“冬雪,我们走吧。”
“少爷,您没事吧?”看自家少爷出了好一会儿的神,冬雪心里担心,刚刚那个人竟然是靖王,他们是不是惹麻烦了,听说那个靖王天性残暴且毫无容人之量,事事呲牙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