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明也能猜个大概,摇摇头,道:“你身为男子,日后要当家做主,孝顺却也不能全无主意。”
姐姐的教诲,容盛是听得进去的,遂收拾起情绪,点头道:“我知道了,姐姐你无需为我担心。”
容歆还真就没担心他,甚至回宫之后,还在讷敏问话时,将此事闲话家常似的说与她听。
两人对这样的事理解和关注的方向显然不同,讷敏听到后的第一句话:“这便是两小无猜了吧?若是最终成了,也是美事一桩。”
容歆理智道:“若是按照这个逻辑,府中年龄相似的都是两小无猜。”
“无趣。”讷敏颇有些扫兴的垂下嘴角,随即又问,“你就没想过帮你弟弟一把?以你现在的地位,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父母根本无权置喙。”
容歆摇头,理所当然道:“他想要什么合该自己去努力争取,若是全由别人帮忙,如何立得住?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做不到,便是他自己无能。”
“你这个姐姐,也太严厉了些。”讷敏一脸对容歆弟弟的同情。
“您以前不也说过,希望赫舍里家的男子们自己立起来吗?”
讷敏也记得,肯定道:“是说过,不过与你弟弟这事并不能相提并论。”
容歆笑吟吟地看着她,“我从前听说夫人小姐们喜欢看话本,还道您和旁人喜好不同,如今看来,许是不够了解您。”
讷敏并未回复,反而顾左右而言他:“我情窦初开便嫁入皇宫,皇上是我的天,也是别人的天,可紫禁城就是我的家,我的心之归处。”
容歆倒是没有天,可若言心之归处,甚至无需多加思索,自然也是皇宫。
讷敏看了眼烛火,道:“容姐姐你奔波一日了,快些回去休息吧,别在这儿陪我说话了。”
“既然娘娘发话,那今日的夜话时间便到此为止。”容歆含笑起身,将帐幔落下,又挑了挑床榻外的灯芯,道,“您安寝。”
讷敏躺在床上摆摆手。
容歆只能看到她模糊的动作,微微一笑,脚步轻缓地离开讷敏的寝殿。
第二日,容歆在庶妃们来请安后,对呐喇氏大概说了一下噶礼家中的情况。
呐喇氏笑容有些许勉强,却还是向她道谢。
到了五皇子搬出皇宫那日,呐喇氏假托身体不好,并未出现,然五阿哥年幼,又一直由奶娘宫女照顾,还不知道他这一走,便与父亲生母再无法像平常人家那样亲近。
讷敏生育过,又和儿子死别过,对宫中叫她“皇额娘”的孩子都心有怜惜,要长在大臣家的五阿哥也是如此。
所以开始那些日子,每日都会叫人将五阿哥的情况送进宫来,隔个十日,又让容歆去看一看他。
大概是容歆去的勤,五阿哥对她熟悉起来,后期她再出现,他都会冲容歆伸手要抱,然后抱住就不撒手。
不管以后如何,他如今就是个孩子,还是个可爱的孩子,容歆不会因为自己和皇后的关系便对一个孩子心有芥蒂。
更何况……讷敏待他们也是温柔的。
容歆笑着抓住怀中五皇子捣乱的小手,举起书不疾不徐地念:“孔怀兄弟,同气连枝。”
“啊——”
“交友投分,切磨箴规……”
“啊啊——”
容歆又抓住他另一只手,不赞同地摇头道:“五殿下,我在给您读书呢,困了就睡觉。”
爱新觉罗·保清,不过还是一个未满一岁的孩子,如何能知道她说得是什么,只一味“啊啊啊”的说着他自己估计都不明白的话。
一旁奶娘大着胆子道:“容女官,殿下许是以为您在陪他玩儿呢。”
“是吗?”容歆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娃娃,不相信有人听这个不想睡觉,便继续念道:“仁慈隐恻,造次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