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置在笔搁上,躬身请安:“皇上吉祥。”
康熙目光威严,环视后未见太子与大阿哥,一边落座于上首太师椅,一边问道:“太子与大阿哥呢?”
“奴才叫了太医来为两位殿下检查身体。”
她话音刚落,大阿哥与太子先后出现在门口,而大阿哥脚步一顿,落后太子一步进入殿内。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面容严肃地问道:“身为皇子,宫中私斗,成何体统?”
小太子与大阿哥跪在地上,立即认错:“儿臣知错,请皇阿玛责罚。”
“便是责罚,也要根据错处大小处置。”康熙先看向大阿哥,严厉地问:“保清,你先说。”
大阿哥面上有些害怕,不知所措道:“儿臣……儿臣……懈怠读书……”
康熙见他如此,语气微微软和了几分,又问道:“谁先动手的?”
“是……”大阿哥小小的肩膀耷拉,“是儿臣。”
容歆先前并未问缘由,此时康熙询问便一直从旁注意着两人的神色,见太子嘴唇微动欲说什么,便猜到这架打起来,与他也不是全无关系。
她都能看出来,康熙想必也是能的,然而康熙却并未继续问下去,而是直接道:“保清,你身为长兄,不知爱护幼弟,可知错?”
大阿哥垂着的头轻轻点了点,小声道:“儿臣知错。”及至尾音,甚至有些哽咽。
“既如此,罚你抄书三十遍,限你两月内完成。”
“儿臣领罚。”
康熙手中的书并不厚,两个月完成五十遍并不算特别重,但再到太子时,他以主要错误并不在太子且太子年幼为由,只稍稍训斥了几句。
容歆眉头微微一紧,太子确实年幼,又是储君,不能等同对待,但这般明显的差别待遇,在孩子看来不是偏心是什么。
若是长久下去,太子会如何看待自己的兄弟们?不是兄弟,只是君臣?
大阿哥呢?大阿哥会不会心生嫉恨?肯定会的吧?
然后他们之间会走向何处……容歆不希望看到。
她不能当众反驳康熙,便只直直地看着太子,也不是谴责,只是眼神中带着几分洞悉之色。
而保成因为她的目光微微垂头,随即又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跪在皇阿玛面前,低声道:“皇阿玛,儿臣也有不敬兄长、言语不当,愿与大哥同罚。”
康熙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容歆,也未阻止,道:“那便如你所愿吧。”
两位皇子还有课程,他们不便在此耽搁,康熙先起身,其余人等随后。
容歆跟着离开时,注意到大阿哥在看她,虽未说话,但就是透着一股委屈倔强……
“容歆。”
容歆听到康熙的声音,立即回过神来,恭敬地应道:“奴才在。”
康熙看向梁九功,他立即会意地领着随从的人退后几步,不打扰皇上与容女官说话。
“你是不是以为朕偏心?”
容歆垂眸,答道:“奴才不敢。”
“不敢?不敢还在朕眼皮子底下做出影响太子之事?”
康熙声音虽冷肃,容歆却未听出多少怒火,而且似乎有听她说话之意,这是两年来因为太子,她达到的某种平衡。
遂容歆从容道:“奴才愚钝,不知皇上是要君臣相宜还是兄弟情深,并不敢擅作主张,全由太子殿下自行定夺。”
“纵是兄弟,储君权威不能逾越。”说完,康熙又道,“况且太子这般年幼,若是没有旁人影响,如何懂得定夺?”
容歆声音不高,淡淡道:“显然是懂得的。”
“……”康熙冷冷地看向她。
好吧,这次好像有点儿生气了。
容歆双手交握,更加恭敬道:“奴才再不敢有下次了。”
康熙:“……”她还真是很能屈能伸,半点不似在皇后身边时教人看着顺眼。
而康熙随即又冷笑一声,道:“朕记得容女官去年求朕,想要去看看皇后的陵寝,现下是想去给敏儿陪葬吗?”
去年康熙开始修建陵寝,预备先行将仁孝皇后葬入。
“皇上不许活人殉葬,若是奴才死后可以去陪皇后娘娘,奴才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