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而是重新回到了紫禁城中。
不过他对这些年的王府生活极为满意,见皇长孙成长地十分出色,便又做了一个壮举,然后带着妻子和东珠住进畅春园。
他们只是名义上在畅春园中深居,实则胤礽每年都在兑现曾经对妻子的承诺,两人沿着当年姑姑走过的路,又留下他们的足迹。
但他对大清和百姓的爱,从来便没有消减,哪怕是以旅行为由,也做着微服私访的事,瓜尔佳·颂宜了解他,从来都由着他,只管每日欢欢喜喜的。
东珠留在京中,更确切地说,她是留在仁昭女子书院。
胤礽始终记着姑姑曾经说过的许多话,她想要一所女子书院,他便建了一所女子书院,不教女戒女德,仁昭书院的士子们学什么,她们便学什么,不差分毫。
仁昭女子书院的入学要求也同仁昭书院一般,只要考中,不拘家世,只是可惜的是,平常百姓家或许会供男丁读书改换门庭,却不会供女儿读书,以至于多少年之后,能够有机会入仁昭女子书院读书的女子,家世最差也是地方富绅。
东珠的府邸就在离仁昭女子书院不远的地方,自书院建立之初,便隔三差五去书院一趟,然后在书院大门到书院之间,圈了一块儿地,不许任何人动土。
她虽是个格格,可在大清的存在极为特殊,便是大清的官员们也不敢对她随意置喙,因而女子书院明明非私人所有,却让她得了一块儿私地。
刚开始就那么荒着,第一批入学的女学生见恢弘的书院前有这么一块儿荒地,皆奇怪不已,等到女学生们三不五时便会听到一声巨响,便都淡定了。
年长的女学生甚至还能稀松平常地对新来的讲一讲,这块特别的地,这些特别的声音,没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
东珠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因为不说话,旁人很难理解她想要表达的内容,只能捡着他们所需要的火器,拿回去研究,然后武装大清的装备。
是以,大阿哥与她接触地极多,也对这个侄女尤为照顾,虽然东珠并不需要。
东珠是在几年后,才开始动用她在书院的那块地,起初她拿着跟长棍在上面划来划去,众人皆不解其意。
后来她让人搬了数块儿巨石上去,巨石根根直立,使得女子书院看起来更加奇怪,也没人敢说什么。
直到东珠开始拿着工具,每日里对石头凿,来往的女学生们这才知道,她是要做石雕。
女子书院中有天下间许多的奇女子做先生,可东珠绝对是最奇特的,甚至随着女子书院名声愈显越发传奇。
从她开始凿石头的第一日,女学生们下课后便会三五成群来围观,亲眼见证第一尊雕像成型,然后第二尊,第三尊……
雕像有男有女,有长有幼,甚至还有一颗硕大光滑的圆球,旁人不知道她雕的是什么,见过容歆木雕的人,却是一眼便认出出处来。
胤礽见过之后,私下里抱着妻子静坐许久,然后从给女儿递工具开始,慢慢开始可以帮她做一些简单雕刻。
瓜尔佳·颂宜便坐在不远处,隔一段时间,便叫两人回来喝水,用些东西,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好些年。
东珠最后雕的人像,是所有人记忆里都不曾褪色的人,她仔细雕刻期间,许多人都来看,都在等那个人出现。
雕成那一日,弘昭问阿玛:“阿玛,这些雕像,合该有名字,不是吗?”
有些人,存在过,却几乎没留下鲜活的痕迹,这些石雕,若可随着仁昭女子书院流传下去,他们的名字也会被铭记。
胤礽的视线在那颗突兀的球上一顿,然后平静地看向东珠,淡淡道:“待东珠百年,教后人去做便是。”
弘昭郑重应下。
而东珠立在最后这座等人高的石雕前,许久许久,忽然抱住雕像人的腰,低喃:“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