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黑暗:
在法官宣判了对安迪的惩罚时——两次终生监禁,每名受害者一次,按序执行,不得上诉,不得假释——安迪闭上了眼睛。我们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
安迪拿手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偷情的妻子和她的情人,他很胆怯,要靠喝酒来壮胆;当站在法庭上,他强自镇定但是手足无措,以为还有希望。律师的激烈言辞和一套严密的理论,让他一下跌到一个深不可测的世界里。
他是一家银行的副总裁,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精英分子。可以想见,过着精致优雅充实忙碌的生活;而监狱,没有人情没有秩序没有法律,只有狱警的棒子和数不清的堕落的同性恋暴力狂。典狱长诺顿说,把你们的身体交给上帝,把你们的身体交给我。纪律,是他眼光轻轻一瞥下狱警凶残的殴打。
新犯人刚到的第一夜,一个胖子因为哭泣被狱警打死;而安迪,一言未发。我始终觉得这不是坚强,而是刚进监狱时他的极度恐惧和不知所措。人在非常害怕或者难受的时候,其实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只是黑暗。天堂和地狱,安迪一夜之间完成了这个旅程。面对仰起脸来只能看到的高墙,安迪克制,隐忍。
瑞德说,监狱里是没有童话故事的。所以每个人都要学会去适应和生存。
是的,我已经改造好了:
瑞德在做了四十年的牢之后,终于获准假释了。
安迪入狱时,是瑞德在二十年的牢狱生活后面见假释官的时候。他双手无措,紧张地抓着自己的帽子,不敢坐下,说着“是的,大人”眼睛里都是渴望,想回到外面的世界。因为渴望和希望而紧张:是的,大人,我已经得到深刻教训了,我已经洗心革面了,我不会再做危害社会的事了,我向上帝发誓。
安迪入狱十年,瑞德入狱三十年,他再一次这样说,依旧是不准假释。有时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是有残忍这种东西的。
安迪入狱二十年,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挖了一条通向自由的地道;瑞德入狱四十年,再一次面对假释官。
四十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这个时间可以让一个婴儿变成了一个成熟的人;一个青年变成了一个老人。而瑞德,他看到的,只是四十年的高墙和铁栅栏。
面对假释官不再手足无措,因为他已不在乎。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悔恨与日俱增,不是因为我是个囚犯,也不是因为我应该如此。他说,平静缓和宽厚。在时间的流逝中,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希望可以再找到四十年前的那个犯法的孩子,告诉他四十年来的感受,可是他找不到了,他错过了。只剩下一个老人。
所以,他不需要在乎了。那只是个术语,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瑞得终于在四十年后出来了。当你不在乎它时,你反而得到了它。
brooks was here, so was red。
老好人布鲁克在50年后,重新面对社会。1905年到1955年,是世界发生巨大变化的一段时间,两次世界大战,机器大工业以及新科技的发展。他已经不认识这个世界了,整日生活在恐惧之中。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出狱老人的感受,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生活。终于他选择了永久的平静。临死前,他在所居住房间的房梁上刻上了“brooks was here”(布鲁克曾经在此)。
十几年以后,瑞德在假释委员会的安排下,住进了同样的房间,看到了这一行字。
三毛在哑奴里写过,身体是不自由的,可是心灵可以自由。安迪说,总有些东西在你心里,是他们拿不走碰不到的。
而当一个人的心灵不自由时,那么他在牢里和现实生活中是没有什么区别的。瑞德说,我已经被改造了。监狱的高墙,最初你痛恨它,然后是习惯它,然后是离不开它。所以出狱后,布鲁克选择自杀,所以瑞德整日生活在惶恐之中。
四十年来第一次不用向别人请示就可以去厕所,瑞德反而尿不出来了。就是这样。当你习惯了一种制度一种规矩,它就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摆脱了它,就是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
只是为了对安迪的许诺,瑞德没有选择和布鲁克一样的道路。当在牧场上找到安迪留下的信和钱时,瑞德终于走上了一条彻底自赎的道路,走向蔚蓝的太平洋。那是他和安迪曾经谈论过的要终老的地方,那里,有他的朋友在等着他。
临走前,他在“brooks was here”后加上了“so was red”(瑞德也是)。可是,我们都知道,他们是不一样的。
安迪曾经对瑞德说:你低估了你自己。而安迪,总是对的。
可爱的姑娘:
瑞德说,1949年,安迪向我走来,问我要一张瑞塔海华斯的海报,我立刻回答没问题。
这是一个时代的象征,瑞塔海华斯作为四十年代性感女神的象征,甚至她的海报被贴到了投下的第一颗原子弹的弹体上。而在监狱里,她是这些被囚禁的犯人认识外界世界的一个微小的通道,让他们觉得自己还像个正常人。
像安迪房间里十年一换的姑娘,银幕上的性感女神在不断地换着,从瑞塔海华斯到玛莉莲梦露到慧儿,红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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