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哆哆嗦嗦,怀里的孩子在绸缎下还轻轻地动来动去。
是怎么了吗,还是……
他慢慢轻柔地掀开上面的绸缎,露出了孩子半个小脑袋,再掀开一处,孩子整张脸庞显露出来,正闭眼挥动自己的小拳头。再往下掀开,并无异常,是个小王爷。
看到此,他一扫刚才的忧心立马将孩子抱在怀里。
这时,跪在地上的稳婆看着欢喜的晋王,脸色复杂,犹豫一会儿,终于小声提醒道:“殿下,殿下。”
“怎么了?”稳婆叫了好几声他才听见。
“殿下。”稳婆踟蹰片刻,声音颤抖说出一句:“殿下,您看下小王爷的后脑勺。”
虽有疑惑,但还是听话掀开布料,包衣一落,小心翻至后脑勺,骇人情景毕现:
后脑勺上还有一张脸!
他全身上下陡然一震,眼睛睁大半圈,心脏漏拍了几下。
再慢慢翻过去一看,一颗脑袋上前后两张脸,有鼻有眼,都是闭着眼睛,嘴巴张张合合,不停嘬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满心的震惊和恐惧压制他的神经,脑门上冒出了青筋,手上竟冒出了冷汗。活了二十年见了无数骇人惊闻的场面,可从来没见过如此诡谲惊悚的小孩。孩子被他扔到了床上,江浅浅已经昏迷过去感受不到重量。
“饶命啊殿下。”一些侍女已经开始害怕地抽泣起来,双手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看着眼前的一切,江浅浅面色苍白,面容憔悴头发凌乱不省人事。小孩侧身躺在棉被上,自己动来动去,挥舞没被压住的手臂。侍女稳婆跪了一地,不敢呼吸。
一道闪电唰的一下划破长空,照亮整个屋子,映照出晋王复杂多变的侧脸上。他咬紧牙关,脑门处两道青筋毕现,似乎做下了什么决定,痛苦地闭上眼,良久徐徐道:“埋了吧。”
伴随着这一句话出声,天雷滚滚而来,响彻整个夜空,闪电斑驳映照在每个人脸上。
“殿下,那他们……”
随后走进来的公主早进默默听到了一切,只是一直不敢出声罢了。
“自行了断,全家厚待。”说完这句,他兀自快步离开了屋子,不曾留恋半步。
这句没有感情的话落在每个人头上,即使猜到结果如此,大伙儿还是哭喊着爬向主子边上饶命。
“李姑姑。”
“是,公主。”公主身边走近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宫女。
“好好处理。”丢下这四个字,她也离开了这间屋子。
天亮后,江浅浅睁眼时只有一个侍女照顾她,第一件事想着孩子便问。侍女只说孩子出了娘胎就夭折了。
江浅浅怎么也不信,在昏迷前,明明看到孩子被稳婆抱在手里哭着。明明那么有生气活力,怎么可能会夭折?
她怎么也坐不住了,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侍女把她按在床上,力气竟比她大的许多,说:“娘娘快好好休息吧。以后有机会为殿下开枝散叶,现在先把身体养好。”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作为母亲的也猜到了事情的发展,就是挣扎着要去找孩子。
后来屋子外又来了两个宫女,不知灌了什么药,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两个月后,江浅浅的精神已经不好了,虽然在这期间晋王时不时过来看望并安慰她,但是江浅浅依然执拗地要回自己的孩子。
她不知道生产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直到六个月后她又再次怀孕了。惊讶的是公主同时也传来了喜讯。
这两个消息对于深受打击的晋王府来说真是大大的喜事。
对于初次怀胎的公主来说,那边的照顾更是精心的连指甲盖都好好养护。而江浅浅这边有晋王的照拂,也是养护得十分周全。
临盆那日,所有德高望重的御医都到了公主那一边,而江浅浅这里只有锦妃所派的沈御医。
上一次沈御医只照顾了两个月就被宣召赐去侍候锦妃,锦妃有喜,诞下一名小皇子。这次晋王府双喜,陛下欢喜就把御医安排到王府。
由于上一次的事,晋王忧心忡忡,虽然把事情查了个遍,但没有半点眉目。江浅浅上次的生产吃穿用度和吃喝住行都有记录,没有半丝疑惑之处。虽然曾经怀疑过公主,府里府外都对公主赞誉有加,照顾江浅浅面面俱到,吃穿喝都由宫里宫外的专业人士检查,并没半丝不轨。
难道真是道士所说的天神有罚?
晋王心中不免敲鼓,紧紧的握住江浅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