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
他笑的很凄凉,凄凉到赵香艺听了,都低下了头,因为她知道,父皇为什么这么做,她也知道,父皇现在很后悔。
仿佛是看穿了女儿的心思,皇帝又冷冷的说道,“朕不杀你,是为了赵家的江山,可不是因为你做了朕的女婿。”
说到这里,他恢复了皇帝的威严,声音显得平静又不容抗拒,“如今,朕要杀你,也是为了赵家的江山,你还有何话要说。”
作为皇帝,他从来不需要大声说话,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别人都只能不折不扣的执行。
汴梁看着他,脑子里浮现出一段话,“一个人,若是没了亲人,就算拥有天下也不会快乐,一个人,若是不快乐,你要这江山有何用。”
皇帝听了,心里顿时起了波澜,他想到了展英,他的妻子,当年就是死在这乾光殿内,死在流光剑下,为了他的霸业,她不顾一切。
他至今还记得展英临死前的话,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展宋听的,他是你姐夫。
这些年来,不管遇到多难的事,也不管展宋有多不情愿,只要他说出这句话,展宋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包括这次北海之行。
他还记得,展宋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你是她父亲。
皇帝原本以为,展英的话仅仅是说给展宋听的,可如今听了汴梁的话,他猛然想到,亲人,是相互的,展英不仅仅是让展宋照顾他,她也希望他这位姐夫能够照顾弟弟。
可是,这么多年来,即便展宋断了一臂,他也没有过丝毫的愧疚,他依然和以前一样不停的压榨着展宋,直到他死去。
我是她父亲,想到这句话,皇帝的心痛了起来,因为他的女儿正带着剑,站在他的对面。
想到这里,皇帝朝赵香艺招了招手,“朕的亲人,都在这里了,不管接下来的事情如何,朕都希望,你们母子能一生平安。”
赵香艺望着皇帝,决然的摇头,“父皇,我今天来,绝不许任何人伤害到你,但我也不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夫君,除非。。。”她转头望向汴梁,毅然说道,“除非我死。”
汴梁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比起那五个黑衣人,皇帝要好杀的多,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一定会擒贼先擒王,可赵香艺这么一说,他又如何下的去手。
汴梁不忍看她那伤心的目光,默默的点头,示意她宽心。
皇帝见了,也叹了口气,“既然你意已绝,那就带着麒俊站到一边吧。宋流光,你也站到一边去,算你们两个打平了。”
皇帝的意思,赵香艺明白了,她也知道,真拼起来,她绝非一个流光卫士的对手,而且她心里也不想和父皇作对,于是她望向汴梁,见他点头,便接过孩子,站到了一边。
皇帝又说,“展宋曾经说过,要杀你,需要三把流光剑,不过朕做事,更喜欢准备的充分些,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帝一直让他说话,是希望他能服软,因为三圣军团和成都军团覆灭后,朝廷已然没了威慑力,不说各郡都有自立之心,就连这临城,从徐州退回来的将军都拥兵自重。
一个死了的李长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但若是李长生能为他所用,则一定能重振朝廷的声威,这也是保住赵家江山的唯一希望。
汴梁看了看身边的薛慕澜,“陛下,要不我们各自再减一人。”他不想让薛慕澜冒险。
谁知皇帝还没开口,薛慕澜就抢先说道,“大哥,你别忘了,我们可是结义兄妹,需共同进退。”
汴梁听的急了,正想再劝劝这位二妹,让她别添乱,那边皇帝说道,“你若真担心义妹,可以投降。”
投降?汴梁笑了,“我们为天下百姓而来,还是你投降吧。”
皇帝挥了挥手,“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多说了。”
若是李长生不能为他所用,那就为他的江山陪葬吧。
随着皇帝的示意,乾光殿内有光幕升起,然而最先发动攻击的竟然不是黑衣人,而是薛慕澜!
“大哥,别让我白死!”她的话很简单,也很平静,随着这一声呼叫,她的人就像是回到了新野城中,冲刺,跃起,拔剑,回旋斩,流光四溢。这些招式瞬间将两名黑衣人吞没。
来的时候,她是打算和赵香艺联手,缠住一个黑衣人,用来减轻大哥的负担,而如今,一个黑衣人已经退下去了。
她明白,一个人的话,即便面对一个流光守卫,她也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她见过父亲的剑法,而当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就会是大哥的累赘。
她知道,在这皇宫之内,大哥即要小心赵香艺和太子,又不能伤到皇帝,如果再为她分心,那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她一开始就缠住两人,给大哥创造机会,若是大哥出手顺利,杀掉两人的话,那是极好,即便一个都没杀死,没了她,大哥总会少些顾忌,那么活下来的机率就要大很多。
而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因为赵香艺的存在,大哥总是束手束脚的,若是她死了,或许大哥的手脚就能放开。
虽然这样做自私了点,但只要大哥活着,自私点又如何。
她身在空中,却拧过头,给了赵香艺一个歉意的微笑。
那微笑如同树枝上即将凋零的玫瑰,看的人心神俱伤。
“不要。”汴梁大声喊着,可无论他的声音有多响,也无论他追上的速度有多快,那一刻,终究无法追上玫瑰的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