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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年扑上来道:“这……怎么突然间不醒人世了?快叫大夫来,会不会是羊羔疯发作了呢?”
喻只初道:“舅舅,我娘哪里来的羊羔疯。”
芙蓉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喻夫人,见她的眼睫上下扑闪了两下,知道她是装晕的,便道:“这种突然晕过去的,要趁大夫来之前,先掐人中,掐一掐,说不定就能好。”
陈九年不敢下手,不然喻夫人醒了,没他的好果子吃。
芙蓉卷起衣袖,朝着喻夫人的人中掐了下去,芙蓉简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掐了两下,喻夫人果然受不住了,呼的一声,坐了起来,拿出手帕按住嘴巴道:“我醒了,不用掐了。”
喻夫人支开喻老爷:“我身子不爽快,你去给我请个大夫,要城西头那一家的大夫,我喝他开的方子才有效。”
喻老爷去了。
没了喻老爷,喻夫人的心才放宽了些,怒视着芙蓉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问夫人,依依在哪里?”芙蓉字字铿锵。
喻夫人摇头:“什么依依?关我什么事?我哪里知道她在哪里?”
她不过是在故作糊涂罢了。
“喻老爷也不在这里,夫人何必遮着掩着,依依自然是春娘的孩子,一二十年前,你跟喻母合起伙来,将依依抱走送人,如今喻母已不在了,依依的下落,只有你自己知道,春娘不想要你们的银子,也不想跟你们有瓜葛,但夫人你也是一个做娘的,春娘如今无依无靠,只有一个女儿,还下落不明,她的心酸夫人又懂得吗?夫人还是把依依的下落说出来的好。”芙蓉步步紧逼。
她知道,依依便是春娘活着的念想了。
喻夫人喝了口阿英端上来的茶:“我以为她想要银子呢,原来不是,想问我要人?我哪里知道她女儿在哪里?我总不能拿银子给她买个女儿吧?或许是因为她自己过的贫困,所以把女儿卖了买米面呢,或许,她的女儿早死了呢?”
跟喻夫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门口一阵吵嚷的声音,接着,便有看门人来报,说是有几个人要进来。
看门人所说的几个人,其实只有三个,茶茶,葫芦还有春娘。
春娘从茶茶口里得知,芙蓉往城里来了,便知是到喻府了。
她心里明白,芙蓉肯定是为了自己好的。
可是喻夫人不是省油的灯,喻老爷那里,又没什么指望,万一芙蓉有什么不测,那她会内疚一辈子。
她慌里慌张带着孩子们出门,甚至忘了拿银子雇马车,也顾不得白家村人稀奇的目光,便直奔喻府而来。
芙蓉跟喻夫人僵持着。
春娘零零星星听到了些什么,虽心中发酸,还是把芙蓉拉了出来:“这趟浑水,是我自己做下的,自然我自己承担,芙蓉,你别搅合在里面,我不想有人害到你。”
喻夫人“呸”了一口:“陆…….春娘,你既然没死,好好跟芙蓉一家过日子,倒也可以,若你再敢踏进我们喻府半步,我便不客气了,乱闯县太爷的家宅,那些衙役,可不是闲着没事干的。”
她又在以权压人。
春娘没有被她吓倒,只是轻轻的问:“我的孩子呢?”
喻夫人还是一副无赖的嘴脸:“当年你不是抱着孩子走了吗?后来你的孩子或是死了,或是扔了,那是你自己的事,为何要来找我?这又与我何干?”
“你真的不知道依依在哪?”春娘近乎祈求。
喻夫人的嘴却比铁门还严实:“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的记性本来也不好,哪里记得清什么依依,春娘,我劝你,还是少惹些是非,不然,下一次,我就不客气了。”
春娘一听依依没了下落,便跟失了魂一样,跌跌撞撞,倚在芙蓉身上,便晕了过去。
她是真的晕了过去,伤心过度,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春娘就像一棵草,软软的附在芙蓉身上。
喻夫人怕她弄脏了自己家的地毯一样,春娘一晕,她便开始撵人了:“快走,若再赖着不走,我可真的不客气了。”
为了安抚春娘,只有先回去再做打算。
喻只初帮着把春娘扶到马车里,自己也钻进了马车,一路往芙蓉家去。
喻夫人转着手里的一串绿檀木佛珠,叫了喻只初几声,不见动静,便有些愠怒,责怪陈九年道:“我让你看着他,你是怎么看的,倒让他跟着芙蓉一家子乱跑,他们一家子有什么好人?等他回来以后,把他关到书房里,好生看着。”
陈九年十分委屈:“我连自己的媳妇还看不好,这不,刚就跑回槐花巷子去了,我还能看好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