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收好了刀,把一整碗大小均匀的苹果粒朝凌粟递了过来。
“不无聊啊。”凌粟接过完,用牙签叉了一块儿递去他嘴边,“你跟苹果一样甜。”
不出意外的,贺苹果的脸已经先一步到达红苹果星了。
凌粟一直是个嘴上没遮拦的。
虽然直到现在也还是个可怜兮兮的单身老处男,但凌粟作为一个上网冲浪多年的新时代时尚老处男,口嗨的功力还是十分强的。
他的性向对于粉丝们来说已经不算是秘密,所以偶尔出现在评论区挑人翻牌的时候,凌粟对着那些小姑娘也向来活泼得很。
“手可别抖。”凌粟笑着逗他,“拿着刀呢。”
贺先生乖巧地把刀拿稳在了手上,用手指从头到尾摸了一边确定不会伤到凌粟之后,才转了一圈把小刀递了回去。
“冒昧问一句,贺先生是做什么的啊。”凌粟看着他流畅的动作和在那一瞬间近乎是随着本能冷下来的气场,接过刀之后随口问了一句。
他不是爱打听的人,但莫名的对这位认识没几天的贺先生格外有兴趣。
“我…”面对这个问题,贺先生似乎有些犹豫。
他是做什么的?
他从醒来开始就每天不断地在回忆这件事,但每次都只是徒劳无果。
凌粟见他没动静,立刻岔开了话题:“没事儿,我就瞎问的。”
贺先生抬起唇角,怯生生地笑了笑。
凌粟非常娴熟地上去再摸了一把他的头发。
哦,这绸缎般的触感。
哪里来的落难小天鹅。
“爷,关牧州回国了,说要来看看你!”凌粟一边还捏着指尖回味着贺先生头发的触感,一边嚷嚷试图挽回自己爷爷沉浸在斗地主里的心。
凌粟和关牧州是从小一起在澳洲长大的发小,但凌粟初中后就回了国,关牧州倒是一直留在了那儿。
凌爷爷果然半点不在意:“啊,小关啊,找对象没啊。”
“没呢。”凌粟低头给关牧州回短信,让他来的时候顺便捎点水果上来。
说着,他看了看抱着个小碗安安静静吃苹果的贺先生一眼。
“他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要喜欢男的你俩凑一块儿得了,反正都没人要。”凌爷爷的欢乐豆眼看着要见底了,自暴自弃地扔下了手机。
凌粟面露嫌弃:“关牧州那电线杆,我才不要。”
“人家明明是个麻豆儿,你懂不懂。”爷爷啧了他一声,“天天一溜小姑娘跟他屁股后面跑呢还轮得到你不要。你这二十大几了没人要也不反思反思。”
凌粟压根儿不在乎,腿上抱着自己的电脑正在导之前拍的杂七杂八的素材:“那是我看不上他们,一个个那磕碜样。”
“谁不磕碜。”凌爷爷被说得都不困了,一咕噜翻了个身,“我就问问您那高贵眼睛想看上啥样的。你弟弟眼看着都要订婚了,你呢!?”
“要是长成贺先生这样,我勉强能考虑考虑。”凌粟心不在焉地回答,满脑子只想着拉个谁出来挡枪。
他看着屏幕里贺先生挺直的脊背和修长的双手,忍不住在想此等美色要是被自己那些粉丝看着了,该是个怎样群魔乱舞的场景。
但话不过脑子地说完,凌粟才想起来,当事人好像就在自己边上。
他猛得扭过头去,就看见贺先生正强装镇定地扭头看着窗外——倒不是凌粟已经在这短短点时间里了解他了,而是这个人脸红起来,真的明显到无法躲避。
还好他自己看不见,不然估计得羞去窗外面。
但凌爷爷明显没把这当回事儿,他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人小贺鸟都不鸟自己孙子一下。
没戏。
“贺先生别在意啊,我开玩笑的。”凌粟从他递过来小碗里叉了块儿苹果吃,“瞎讲讲的。”
贺先生端着碗的手异常稳,但脸上却还是有几分绯色没褪去:“恩,我知道的。”
他一个路都不能走的瞎子哪能在人家考虑范围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