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却不罢休,也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覃初柳身边,伸手揽过覃初柳的肩头,家里的这些可都是柳柳赚回来的,咋能这么轻易地就给了出去!
“您要的都是我家的东西,我怎么就不能插嘴了?”元娘毫不示弱。
崔氏没想到元娘敢顶嘴,顿时火冒三丈,抬起手臂就要扇元娘,她的动作有些突然,大江和安贵都来不及制止,元娘更是躲闪不及,眼见崔氏的手就要扇到脸上了,她突然“哎呦”一声,抱住了手臂。
“谁?谁打我……”崔氏痛呼。
覃初柳往头顶看去,屋顶上果然有一个窟窿,不大不小,正好够一只眼睛往里面瞧的。
“有完没完?赶快把事情说明白了,我们也好家去!”族老们不耐烦看崔氏这莫名其妙的一出,有人开口说道。
覃初柳从善如流,赶紧说起了正经事,“你们要的那些东西,我们也不是不能给,只是……”
覃初柳灿然一笑,明明就是十岁孩子的天真模样,但是崔氏和安贵却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都警惕起来。
“只是,咱们已经分了家,你们也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既然是要孝顺银子,自然是三家一样才好啊!”覃初柳淡淡地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崔氏也忘记胳膊疼了,梗着脖子说道,“元娘不是我们亲生的,我们白白养她这么些年,她不应该多孝顺些吗?”
覃初柳轻轻摇了摇头,“您总说是白白养了我娘这么些年,那我问您,我娘未嫁给我爹前,就整日在家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干了?她没下过地?没上过山?没看过弟妹?没伺候过爹娘?”
元娘干的岂止是这些,在村里的同龄孩子中,元娘一直都是最能干的,小小年纪就独自上山砍柴,还没猪栏高就要拎着笨重的木桶喂猪,几个弟妹不都是她带大的,特别是小河,就跟她的孩子似的。
这些,村里人谁不知道的,崔氏想抵赖也不行。
见崔氏他们都不说话,覃初柳继续说道,“既然我娘干了这么多活,在您那里怎么就成白养了?”
崔氏张嘴,却被覃初柳抢白,“您想说这都是我娘应该做的?那我要问问您了,你是把我娘当闺女养的,还是当使唤丫头养的?若是当闺女,您为啥还要求回报?若是当丫头,这些年你可给我娘工钱?”
在崔氏的眼里,元娘不过就是打着闺女旗号的丫头,不过,这话她却不能说!
一番话说下来,堵的崔氏哑口无言,她也不要崔氏回答,毕竟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娘是知恩图报的,虽然以前给你们当牛做马,可她一直觉得那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现下分了家,她自然也要承担她该承担的责任!其他的,可跟我娘关系!假若什么都要我娘做了,您生儿子干嘛?就是用来娶媳妇回来气您的不成!”覃初柳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这一下,张氏可不乐意了,她怎么就气崔氏了,就算是气了,也没必要在这里说出来吧。
张氏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覃初柳,“你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气过娘了,我和大海从来都是最孝顺的!”
果然是抗不住激的,覃初柳嘴角扯出一抹得逞的笑来,“既然大舅母和大舅舅是最孝顺的,那咱们就听听,大舅母打算出多少孝顺银子,你们放心,大舅舅和大舅母出多少,我们就出多少,绝对不会少一分!”
这下,张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滴溜溜转着眼珠子开始算计起来。
崔氏和安贵也看出来了,覃初柳这是挖了一个又一个大坑,让他们跳下去,等他们好不容易爬上来了,一抬脚,又掉下去了。
崔氏这下终于知道覃初柳的厉害了,明明是个笑眯眯的小娃儿,心思却比谁都深沉,她心里隐隐觉得,她若是再说一句,这小娃儿能把交给他们的孝顺银子也给说没了。
虽然还有些不死心,但是崔氏到底是没有再张口。
“大舅母,你可想好了?你要交多少?”覃初柳催促道。
张氏自然是想一个钱都不交的,可是她想了这一会儿,也没想出个合理的说辞来。
“大海,你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媳妇做主了!”安贵不悦地看着大海。
大海拧着眉,“爹娘,我们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多了也是在拿不出,要不,就每个月一百个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