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
这个安冬青,好似特别宝贝这几池子水田,自从知道覃初柳家里种了水稻之后,几乎是天天来看,有的时候甚至要一天看好几趟。
安冬青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缓解尴尬,“我,我就是想看看,咱们这地方真的能种水稻不,若是一天不看上一眼,我睡觉也惦记着。”
覃初柳扑哧一声笑了,这个安冬青不光会坏事儿,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表舅舅,这次多谢你了”,覃初柳话锋一转,郑重地对安冬青道谢,“谢谢你能在这个时候为我们出头。”
这一句谢弄得安冬青更不好意思了。
“这有啥好谢的,不管是咱村谁家,要是被外人欺负了,咱们都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安冬青也严肃了起来,“咱们不光是一个村里住着的,还好同族的人,若是一个被欺负了旁人不管,咱们岂不成了一盘散沙,早晚得散啊。”
覃初柳一路听着安冬青絮絮叨叨地说着安家村以前同仇敌忾的故事,突然间就觉得,似乎,这里的人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至少,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讨厌。
回到家,覃初柳才觉出嗓子的不适来,与小南庄的人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扯着嗓子喊的,就是平常这样嗓子也受不住,更何况她的嗓子原本就没全好。
喝了药,又喝了不少热水,嗓子这才好了一些,但是说多了话还是会疼。
元娘心疼她,临睡前特特嘱咐,“嗓子好之前可莫要说许多话了。”
覃初柳应了,但是天总不遂人愿,有时候,就是你不想说,现实也逼得你不得不开口。
第二日,天朗气清,又是碧空万里无云的天气,但是对此时的人们来说,这可算不得好天气。
戚老头儿按例吃完饭去了地里,不到半个时辰就匆匆折了回来,“柳柳,你快去看看,小南庄的人说隼咬了人,要讨说法呢!”
隼咬人!若不是主动招惹隼,隼怎么会咬人,再说,那人是不是隼咬的还两说,他们要讨说法,她就给他们个说法!
覃初柳让戚老头儿去唤安冬青,又嘱咐梅婆子和元娘好好在家待着,元娘担心她的身子,叮嘱了好些话才让他们走。
去到昨天对峙的地方的时候,就见十几个小南庄的人把隼团团围在中间,手里的镐头、锹等工具都举在手里,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再看隼,和往日一样,趴在地上,毛茸茸的大脑袋枕在前爪上,闭眼,假寐……
这个画面太诡异了。覃初柳看到隼这个样子,笑了出来。
隼听到她的笑声,马上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就往她这边走。
随着它的走动,外圈儿围着的人也在朝覃初柳移动过来。
眼见就要走到跟前了,覃初柳轻唤一声,“隼”
隼一个纵身从两个人之间的缝隙里窜出来,正好落到覃初柳的脚边。
而隼的这一动作着实吓坏了小南庄的人,特别是刚刚隼跃出时经过的那两个人,已经吓得丢坐在了地上,双腿还在不停的颤抖。
覃初柳挑了挑眉,又看了隼一眼,它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小南庄的人这般害怕。
很快,就有人告诉覃初柳答案了。
“你这小姑娘忒也恶毒,竟然让狼守水,你可知道,可知道这狼大半夜有多吓人。”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南庄人颤声说道。
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昨晚应该就和隼照过面了。
“你说说,它怎么吓人了?”覃初柳好整以暇地问道。
“它,它竟然在抓了好几十只老鼠……”
不是一两只,也不是十几只,而是几十只……
覃初柳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几十只老鼠一字排开的画面,顿时胃里一阵翻涌。
当她亲眼见隼的杰作的时候,覃初柳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她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看到,还有这样的反应,不要说毫无心理准备的人了。
这画面绝对震撼,真的是好几十只老鼠,却不是一字排开,而是被隼工工整整地摆成了个方形。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有些老鼠在抓的时候被咬的狠了,已经不成个样子,血肉模糊地一团放在那里,看上去十分可怖。
覃初柳缓了缓心神,这个时候,就是隼把路上都铺上老鼠,她也要替隼说话。
“鼠常咬食农苗,秋天更是糟蹋不少粮食,我这狼闲来无事替你们抓鼠除害,你们不感激也就罢了,何至于十几个大男人围攻一匹善良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