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
萧崇光见此光景,不由得对着那年轻人笑道:“小兄弟,我们这里没那么多规矩,请坐吧。”
年轻人没有吱声,而是用询问的眼光看向赵文鑫,文鑫默默地点了点头,那年轻人会意,这才双手作揖向崇光施礼,口称多谢,才缓缓坐在赵文鑫的下位。
赵文鑫笑着说:“萧大人莫要见怪,我身边的这位小伙子名叫蒋烁,之前是国子监里的太学监生,他在六个月前立秋笔试选拔中不幸落榜,故而性子才变得这般腼腆,当初郭府尹是笔试选官之一,见他虽然对文章之见解不过深厚,但文笔绝佳,是个好苗子,所以便向国子监的温祭酒求来此子,破格入我京兆府,在我的手下做文书。”
国子监,是楚国最高学府,其下设国子学、太学、四门学等,各学皆设立博士教学,国子监最高掌管者称祭酒,现今楚国的国子监祭酒,乃先朝隆兴十八年的状元温世和。
国子监的学生统称为监生,是在每年初春,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要求德学兼备、孝悌忠君,并要有当地极富名望的士绅和书院的举荐,且通过国子监博士的考核后,方可成为监生,接受国子监的教学三至五年,在本学博士认同其学成出师,才有资格与那些中榜的进士一样,听候吏部的调配,或去各地的州郡县、或成为京城朝官。若五年后仍无进步,则直接褫夺其监生的身份,遣送原籍,重新从科举开始。
而立秋笔试选拔,楚国国子监会在每年六月十八立秋这一天,举行的一次大型考核,通过考核者,可直接成为朝官。
如此诱惑,哪个监生不会心动?自然是人人发奋,只怕落后他人。
考生共五百八十人,这其中既有本朝的学生,也有海外或西域的遣楚使学生,当然,这些遣楚使都来自于与楚国修好的国家。
虽然国子监人才济济,但只有十八个入选名额,相当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入选的这十八位监生,会分别进入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成为该部的预备四品官员,只要表现良好,做事勤奋,不出两年就可以成为正式官员。
崇光笑道:“没想到这位小兄弟居然是太学出身的监生,倒是我失敬。”
“不敢,不敢。”那蒋烁恭谦地朝崇光施礼道。
这时,出来两名提卫端着茶杯递给了赵、蒋二人,萧崇光方道:“不知,赵主事来提卫府所为何事?”
赵文鑫将茶杯放在桌上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贵府虽借人归还,且赔付了伤亡者的抚恤金,但此事终究没瞒过吏部,故吏部下达了通令,要求我京兆府核实被借之人,不在原籍时具体去做了什么,要求详细上报。二位大人也知道,那些小卒多是不识诗书之辈,七嘴八舌地完全说不清楚,因此,郭府尹令我二人前来贵府,向二位大人询问、记录关于借人后所发生的具体之事。”
中州平山郡上怀县官道旁??午末
花漫天、方迎春和李念秋在小茶摊喝过茶后,小停了一阵,便到马厩里取走各自的马匹,骑马奔驰,穿行于一片树林中,没走多远,就听见远远地听到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而且还人在大喊“漫天师姐”。
花漫天等人惊诧不已,便驻马停留等候,不多时,就出现一名黄衫女子骑着青骢马追赶而来。
“小师妹!”
花漫天看清那黄衫女子的样貌,顿时面露喜色,与其他两侍女下马相迎。
黄衫女子见追上了漫天一行,这才“吁”地一声停下马步,亦跳下马迎了上去。
那黄衫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榴花宫的俗家弟子韩玉。
花漫天和韩玉久别重逢,今次难得团聚,一见面便立刻相拥起来,分开后,韩玉有些责怪地问道:“漫天师姐,既然来东都,为何不来寻小妹?”
花漫天笑道:“小师妹你身份高贵,地处豪门,你知道我是不喜去那些地方,况且又是因其他之事而入东都的,这一来一去,实在耽误时辰,又没带什么礼物,所以就没去寻小师妹你了,真想不到师妹你的消息这么灵通,真难为你连奔数十里来找我。”
韩玉闻言,神色微微有些黯然,她说道:“师姐,你也不必故意掩饰,你来东都的原因我都知道了,我就是知道此事,才来寻你。”
花漫天一听,双颊泛红,内心尴尬,旋即有些恼怒地瞥了一眼迎春:“果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是我没管好手下,令宗门蒙羞了。”
韩玉知道花漫天的脾气,不敢说其实她觉得方迎春做的没错,否则又是一番争执,她清舒一口气,说道:“漫天师姐,宗门的事有自己规定,我不便多说,但是另有一事,我觉得是师姐做得不对,理应去跟那个人道歉。”
花漫天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心生愠怒,自她晓事以来,除了师父花飞雪和师姐梁婧之外,还从未有人敢要求她道歉。她强压怒火问道:“却不知,小师妹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韩玉一字一顿地正色道:“萧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