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房流。当看到站在门口又高了一大头的大男孩,在看到自己倏然红了眼眶的委屈模样时,池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把流流这孩子给忘了,怪不得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丢下点什么。
又是近三年的不告而别,现在的房流早已脱离了“孩子”的范畴,五官眉目都张开了,很有一点男人的模样了,倒是与自己印象中同胞妹妹稚嫩精致的面目神态愈发不像了。等房流走近了,池罔发现他的个子居然都比自己都高了,也不知道偷偷吃了什么长得这么好。
房流快步走过来,情绪激动之下,似乎是想张开手抱一抱池罔,“小池哥……”
……他却没能成功。庄衍当即神出鬼没的赶到,从药房路过时随手抄起一把还没去叶的板蓝根,当场就隔空甩进了房流的嘴里。
房流还没来得及说话,愕然发现自己嘴里叼了一把草根,味道又苦又怪,他刚吐在地上,就看见那自己以往就极之讨厌的和尚,居然大大方方站到了池罔身边,还当着他的面亲密的揽了小池哥哥的腰。
更让房流心碎的是……池罔居然没挣脱。
庄衍慢条斯理道:“年轻人容易上火,就干吃点还带着茎叶的板蓝根,可以有效清热凉血。”
房流怒目而视,“你个淫僧,当年就对我小池哥哥不守规矩!现在你可是在兰善堂祖师善娘子的故宅里,你心中就没有一丝敬意吗?当着我的面就这样不庄重……小池哥哥,你看看这个人,这样的品行不端,你怎么就看上了他呢?”
在他亲娘的故宅里,搂着自己“明媒正娶”连定情玉佩都带着的夫人,这还真算不上品行不端。但是话到嘴边,庄衍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一把岁数了,和夫人的同族曾祖孙儿小辈,计较个什么劲呢?
所以他很大度的显露出胸怀,主动招呼道:“你远道而来,估计也是累了吧?正好小厨房刚做了晚饭,不如今晚留下,和我们一起吃饭叙叙旧,然后晚上我叫人给你备好房间,就在你以前住的院子里歇下。”
这以主人家自居的口吻,再次给了房流会心一击,这句话几乎就可以确定这淫僧已经登堂入室。
房流脸上青一阵,黑一阵,以往的圆润世故通通在现在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里只气得想当场拔剑宰了这个连头发都长得参差不齐的淫僧。
然而庄衍已经牵着池罔走回了屋里,在餐桌边落了座,径自坐了主人席位,然后摆出长辈的气势,和蔼的关怀着,“流流快过来,一起用一点饭。”
这不要脸的称呼,彻底成为了压垮房流的最后一根稻草,房流恶向两边生,站在原地,发动了自己尘封已久的技能。
“自从小池哥哥教了我礼义廉耻、纲常伦理后,有一件事,我已经很久没做了。”房流露出了阴恻恻的微笑,“……但这并不代表我忘了。喂,淫僧,你敢不敢应我?若是我叫你一声——
那个“爹”字还没说出口,一个新鲜出炉还热乎着的窝窝头就从饭桌上神速飞至,“咕唧”一声塞进了房流的嘴里,把他没说出来的话给堵了个严实。
他猛地回头,看到饭桌上池罔的筷子还举在空中,对于房流的神级认爹技能,即使是池罔都会感到害怕,但此举对庄衍的回护之意,已表露的不言而喻。
还来不及诉说别来三年的思念,房流已悲从中来,叼着嘴里的窝窝头哭着冲出了院子。
看见房流跑了,池罔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
庄衍给剥了个江里新打上来的螃蟹,把肉剔出来放在蟹壳里递给池罔,“孩子们总是要长大的,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