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空又点了点头。
“她这样堕落,我会觉得是我母亲的善意被践踏了,会感到很生气。我母亲带给我的影响非常大……”柯文不自觉捏紧了杯子。
“看得出来…”简空应了一句。
“从小我就受到外界很多关注,常常被人赞誉为天才,仿佛所有的事情我懂都是理所当然,不懂才是怪事,但我父母从来只当我是普通的孩子,尤其是我妈妈,她总是很尊重我,无论我的想法是不是成熟,只要没有原则性的错误她都不会干涉。虽然她常常很忙,没什么时间陪我,我还是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我十六岁就上大学,大一时,我妈妈朋友的女儿抑郁症自杀了,她自杀前是寄宿在我们家的,她状态很不好的时候我其实有发觉哪里不对,却没有帮到她。她死讯传来的时候我很自责,自责到连她的葬礼都没有勇气去,这也是我第一次面对亲朋好友离去。
我妈妈开导我说,死亡并不代表着结束,她是太累了,才要换一种方法活,只活在爱她的人的心里。妈妈不是那种只会说道理的人,她说的和做的都是一样的,她理解包容万事万物,善良,独立,勇敢。
可没多久她在工作中晕倒,然后被检查出了脑部胶质瘤。那时候我还没有学医,只从我妈妈的主治医生那里知道,这个病治不了,手术与否,平均寿命只有一年半。有了之前好朋友离去的事情,我对死亡非常恐惧,导致一想到我妈妈即将也要离开这个世界就难以承受。
我和我爸爸都想尽了办法,手术即使效果差也还是要求她去做了,但术后半年多就复发了,于是又第二次手术…然后半年,再次复发。
我还从特殊渠道打听到了一个医生,就是你提到过的那个银面邪医,我无意间听人说他很厉害,许多普通医生束手无策的疾病他都有办法,也听说只要获得他的名片就可以找到他。但名片非常昂贵,我没有足够的钱…
我妈妈不相信有这样的人,她已经被病痛折磨得很虚弱了,我觉得她可能全身都在疼,但为了让我不那么焦虑,还是勉强的笑……”
柯文陷在回忆里有些哽咽,哪怕到今天想起自己母亲去世的事情他依然难以坦然面对,那是他至今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简空听着,心里有点惊讶,柯文提到了银面邪医,所以当初她问他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怅然和犹豫是因为这个吗?那那个他妈妈朋友的女儿,后来自杀的人也是她?胥夜胥阳都有说过她曾经寄宿在柯文家……好乱…
“你…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简空问。
“一零年四月,她第二次复发不到三个月就走了。我以前有时候很骄傲,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可原来在生死面前人是那么微不足道,几乎一蹶不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走出来一些,然后开始学医,并致力于胶质瘤研究…”柯文苦涩的笑了笑。
简空却在算自己在柯文母亲发病的时候有没有倒腾出电场治疗的具体方案。
零九年她刚刚能主刀,一零年她开始去到处浪,戴着面具招摇过市,所以一零年四月的时候她其实还没有特别厉害……就算柯文找到她,她也一样没办法,电场治疗好像她在一一年才开始琢磨。这样的话,那她在柯文母亲去世这件事上应该没有什么过错。
“你去找人时多注意安全。”简空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跳过话题。
“我会的,我只是想努力去试一试,不会过于勉强。”柯文接收到简空的善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