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斯也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
于是,刘易斯决定说:“在哪儿?”
孙若庭算是比较“敢”的那一类人,在校园里毫不避讳地表示自己的性向。面对别人的耻笑,他也会加倍地还回去。
说起来,一般人还真的闹不过孙若庭。
因为孙若庭不怕打架,不怕吵架,也不怕丢脸,就凭这三点,就能在校园里打败90%的对手。
孙若庭也会拉拢一些同样性向的朋友,大家一起结成小团体。也是多亏了这个,一些性格软弱的同性恋同学也能得到小团体的保护,免遭校园霸凌的迫害。
毕竟,弱气的小基佬还是很容易成为校园霸凌的受害者的。
孙若庭的小基佬轰趴便邀请了刘易斯。
刘易斯对此还是有些犹豫,要是他去了,等于从社交意义上成为了他们“小基佬团体”的一份子。
他并没有作此打算。
孙若庭自然看出了刘易斯的犹豫。
他可看不惯这种在柜子的边缘徘徊的行为。
“天啊,又不是叫你来干我。”孙若庭发信息说,“你就是来玩玩嘛!你可是刘家公子,怕什么怕?”
刘易斯也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怕。
但他显然是怕的。
他回复了一句:“你们玩得开心点。”
“你为什么不来啊?”孙若庭说,“看不起我们?”
刘易斯答:“我家里有事。”
大概为了做戏做全套、也大概是害怕孙若庭跑来宿舍堵人,刘易斯当晚就叫车回家了。
他回到了家中的时候,又见到了后花园的亮光。
于是,他再次到了后花园的水池边,依旧看到了那个蝶泳的身姿。
“真美丽。”刘易斯默默想着。
然后,他又为自己的念头而感到惊讶。
他很少会将“美丽”这个词加之于兄长身上。
诚然,兄长的外貌非常出色,但他从未评判过。
修斯从水里冒出头来,一边拨起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抬头看着刘易斯:“你今晚怎么回来了?”
“偶尔回来一下。”刘易斯说。
“你倒是很规矩的,基本上都是按学校规定做事的。”修斯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扶梯走上了岸边。
月华如练,透明的池水顺着修斯壮实的肩膀滑落,仿佛水银泻地。
刘易斯看着修斯,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修斯已经不再是稚嫩的男孩,而拥有了充斥着男性力量的身躯。
修斯围上洁白的毛巾,坐在沙滩椅上:“没什么事,你都会听学校要求,在学校寄宿的。”
刘易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因此将话头转移到了修斯身上:“你倒是相反。你很少在学校宿舍留宿。”
“是的。”修斯躺在藤编沙滩椅上,姿态悠然,“我是有私人理由的。”
刘易斯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是什么理由呢?”
“我是GAY,和喜欢裸体的同性集体生活不会很方便。”修斯说。
刘易斯简直像是雷劈中了一样,那表情——十年后修斯想起此时刘易斯的表情还能笑出来。
“GAY?”刘易斯愣愣的。
修斯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