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记忆中回过神,眼里一片深沈,低头一看,一双白色的玉足正好露在他的眼前,他一愣。
目光不断地往上移动,他看见了玉足的主人,他记得他新娘子的脸蛋比较圆润,非常的普通,跟他的姊妹一比,真的差强人意了。
“呀”
林若水的惊呼声吓了他好大一跳,他因想起那一件事情而闷闷不乐,她倒送上门来让他斥责“叫什么!”
“你”林若水惨白着脸,他带她出来的时候,实在是太急了,她来不及穿鞋,他就抱起她跑了起来,而此时,他黝黑、带着茧的大掌正放在她雪白的脚踝处,一黑一白强烈的对比,羞红了她的脸“石公子”
“不要叫,要是引人来就麻烦了!”看在她是一个小姑娘的份上,他缓下口气。
“不、不是”
黎明的破云之光正好投射到洞口,带着初见情人般娇羞的红晕散在了她的脸上,刹那,那张平凡清秀的小脸一下子多了惊人的娇艳,他一时看傻了眼。
“石公子”他到底在看什么?
“咳”石毅轻轻咳嗽着,眼睛又一次地溜到她的脸上,仔仔细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明白刚才只不过是幻觉,她还是这么的普通呀!
“石公子!”她不住地往上移动着身子,他的手真的是太可恶了,竟然
“嗯?”他的手摸到的是什么东西?竟如此滑润,比他摸过的任何一种玉都要滑,是什么
他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手上,以及他手下的一双白白的、滑润的玉足,他差点要砍了自己的手,怎么会摸到人家姑娘的小脚上了“你怎么没有裹小脚?”
不该问这个问题,该说的话应是,不好意思,姑娘,结果
“娘亲早逝,父亲不懂这些,所以”说着的同时,她又动了动身子,可她越是缩,他的手越是霸道得紧。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
她欲哭无泪,觉得他们似乎没说在一个点上,她怯怯出声“石公子?”他该松手才是。
“嗯?”他的手好似不是自己的,明明该收回的,可他的手死活不愿放开那滑润肌肤。
林若水快要哭出来了,未曾被人这样的轻薄饼,她羞得要自刎。
似是听出她的哭腔,他见好就收地放开了手,两眼仍旧巴巴地望着她的玉足,直至她将自己的双脚缩回了自己的裙摆之下,他瞧不见了,才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不过就是一双脚,他竟看得失神“我的姊妹中只有大姊和二姊裹小脚。”
林若水吸吸红了的鼻子,两眼看着他“石公子只有姊妹?”莫非她真的没有认错人,他真的是那个人?
“是呀,家中只有我一个男丁。”他一顿“我一共有八个姊妹。”
当真是他!难道这是天命,在劫难逃!林若水心中一惊,不敢置信地瞅着他。
“怎么了?这么惊讶?哈哈。”他笑呵呵“我大姊和二姊都裹小脚,如今嫁的人皆是京城出了名的好人家。”
“这”跟裹小脚有关?
“当然啦,也要乖啦,像我其他姊妹就是太不乖了,乱蹦乱跳地像一只青蛙,真是败坏门风。”
林若水默默无语,不懂他的道理,轻轻地说道:“我未曾裹过小脚,但听人说起过,裹小脚的女子一路皆是哭过来的”
每个人从小孩到大人,骨骼也跟着由小到大,这裹脚之事却是限制了人成长的自由,硬生生地把一双正在发育的脚给裹成了小脚。
自古“裹脚”便是富裕之家的千金小姊之事,她们不需做工,只要会抚琴、会女工便够了,可寻常百姓家里,即便是女子也要工作的,裹脚不仅不好走路,只怕会影响工作。
石毅突然住嘴了,因为他想起来一件事情,大姊、二姊裹小脚时他还未曾出生,待他出生后的几年,三姊和四姊便到了裹脚的年纪,他年幼不知,听到小女孩的啼哭声,就觉得烦。
他虽小,但是独子,受尽宠爱,他一个不耐烦,上至石家长辈,下至石家仆人,都不敢违逆他,如此一来,三姊、四姊以及后来的姊妹都因祸得福,才免去了那裹脚之苦。
石毅看了她一眼,竟觉得她小脸的轮廓与记忆中那张小脸有几分相似,他嘲笑地摇摇头,那晚开心地多贪了几杯,只模糊地记得新娘子的长相普通,其余细节都已经记不清了。
“石公子?”林若水不解地看着他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笑。
他扯扯唇“天快亮了,我出去看看,你不要乱动,就乖乖地待在这里。”真是见鬼了,尽想些陈年旧事。
林若水来不及说什么,就见他一个飞跃,转眼间就消失在她的前面,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吧?林若水掀开裙摆看着自己的脚,脸上飞入两朵红云,他的热度还残留在她的脚上,一路上她光luo着脚,倒没有受伤。
他一路上抱着她飞奔,她是一点也没有受累到,他是一个好人吧?否则怎么会在察觉有敌人时还带上她这个累赘,只是若他是一个好人的话,当年为何要那样对待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