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就像是骄阳下的瀑布飞溅在岩石上的水花般银光点点、四散飞扬!
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枪法,无可匹敌的气势,立时让臧霸呼吸停顿,以他的高明眼力也看不出太史慈那天马行空无迹可寻的枪法。
可是孙观四人早已冲了上去,臧霸一咬牙,挥动手中大刀,虽然明知不可能,但还是期望刚才那招已经是太史慈的极限了。
“这小子白白净净,力量倒满大的,身上的肉一定又嫩又劲道儿。”昌稀咽着口水,自恃勇力,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向重重枪影劈去,也不管能否劈着太史慈。
吴敦、尹礼原本就是山上的强盗,惯于配合,一左一右,两把长矛夹击太史慈;孙观在昌稀之后,随时准备补位,他早已看出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个人所能对付的。
太史慈早已看到这五个人杀将过来,心中大喜,主将已经头脑发热,自己的计策就成了一半!这场仗争得胜利者不是眼前的黄巾五将,更非刘繇大军,而是自己!
枪式一变,那些没有人可以形容那种超越了凡世的美丽原来嗤嗤作响的气旋,蓦地转静,但细碎的旋转的气劲却有增无减,扩而不收使得黄巾士兵们有种再难以往前寸进一步的感觉。下一刻千万光点,喷泉般由太史慈身体的前后左右爆开,一团特别浓密的枪雨,把先后冲进战阵的孙观五人罩了进来。在五人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时,自己的兵刃无不与太史慈的银枪绞击在一起。
被银枪所击中兵器者,不论强若昌稀,或是较弱者如吴敦、尹礼、孙观均无不躯体猛震,所有后着都展不开来。
只有臧霸被银枪巧妙一拖,胯下马不退反进,移前两步。
枪雨由大收小,化成一团银芒,把变成孤军抗战的臧霸卷罩其内。
太史慈天神般不可一世的威猛形象.再次出现敌人眼下,微笑道:“你就是山东臧霸吧?败在我太史慈的手中是你的荣幸。”
臧霸被眼前的气劲压的喘不上气来,正尽施救命绝技。堪堪抵挡着暴风狂浪般打过来的阵阵枪雨,那有闲暇答他。不过太史慈这个名字已经如石雕木刻般留在了臧霸的脑海中。
太可怕了!
孙观等心知不妙,狂拥而上,希图能救出臧霸。
岂知太史慈根本无意要臧霸的性命,因为太史慈知道,自己若想要立足青州,又不想向曹操般改革还要受世家大族的摆布最终只能妥协,那么以臧霸和孙观为首的“泰山群盗”就是自己要收复的第一大股平民助力,更何况青州的黄巾军是百战之兵,连历史上的曹操都对其赞叹不已,假以时日,眼前的这些现在看来毫无章法的黄巾士兵将会让人非常的头疼。
而使青州黄巾军强悍如斯的臧霸则无疑是少有的人才,连曹操也对其心动不已,不用说臧霸不俗的武功,其训练军队自有其独特的一套。
太史慈此时只是想刹一刹臧霸的锐气,让他对自己敬畏如鬼神,日后也好收服。
此时臧霸受伤的命运米已成炊,就在吴敦和尹礼两人堪堪赶到时,臧霸长刀脱手,被太史慈一枪挑飞,带着一蓬血雨,打横向两人飞来。
两人怕手中的长矛误伤道臧霸,连忙收矛,但又因左右两旁都有己方之人往前冲去,臧霸的来势又猛,不得已往后疾退。
枪芒暴张,又把其它冲来的敌人卷入漫天枪雨里。
“游龙遍地”!
此招最可怕处不仅仅在于让人欲退不能,更重要的是,完全摸不到对方攻击的目标,又误以为是攻击自已,故空有无数士兵,也全无还击之力,此刻太史慈重施故技,在场的每个人都产生了错觉,无不惊骇欲绝,呆立当场仿佛被人点了穴道。
倒霉的却是昌稀,太史慈的银枪在一瞬眼的时间内,一枪点在他的长刀上,就把昌稀震得口中喷血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人也昏了过去。
孙观遍体生寒,一兜马头,在原地打了个转,遏制住了跨下马前冲的势头。不过太史慈本就打算放他一马,若此时孙观倒下,黄巾军将会群龙无首,再被稍后到来的刘繇大军一冲,很可能这只黄巾军就会被全歼,这可是太史慈所不愿意看到的。
银枪一摆,策马而行,不再坚守在原地,而是开始了游斗。取的只是黄巾军士兵的手腕儿,而且轻重适度,只是离他们丧失战斗的能力。由于一沾就走,而且不离黄巾军左右,所以黄巾军那少得可怜的弓箭受丝毫没有作用。
此时昏死过去的昌稀也被手下的士兵从人堆儿里,吴敦和尹礼也已翻身下马,抱着受伤的臧霸来到孙观的身边,数十名黄巾军的精锐围在几人的周围,紧张地看着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太史慈,生怕太史慈冲杀过来。
孙观看着脸色苍白的臧霸,忧虑地问道:“宣高,伤在哪里?”
臧霸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皮外伤。”
三人闻言愕然,臧霸双目中满是疑虑,看着场内无人可挡的太史慈道:“这正是我所奇怪的地方……”话尚未说完,孙观等人就发现了一个令人惊骇欲绝的的现象:刚才那些被太史慈刺倒的黄巾士兵们包括那些被太史慈用弓箭射中胳膊的骑兵居然一个个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有不少人开始疯狂的大叫:“我没死?我没死!”
而更多的人则是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孙观等相顾骇然,好一会臧霸才神色凝重道:“古怪就在此处,此人枪法高绝,要取我等性命如探囊取物,为何对我等手下留情?”一顿道:“依我看来,昨日杀死王氏兄弟的人一定是眼前此人!”
“可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个子高瘦的吴敦道:“他如此手下留情,应是不想与我们为难,以他的本领冲出重围易如反掌,又何必在此与我们缠斗。”说罢皱眉苦思,孙观与尹礼也百思不得其解。
臧霸闻听此言,身躯一震,脸色变得更白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嘶哑着嗓子说:“好厉害的人物!好厉害的计策!”
孙观三人闻言看向他,臧霸像看恶魔一样看着气定神闲仿佛像是在自己家后花园散步赏花般游走“杀”敌的太史慈道:“我们赶快撤兵,大事不妙。”
孙观眉头皱得更深了,沉声道:“宣高可否说明白些。”
臧霸急道:“他为什么手下留情我现在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此处与我们缠斗。”一阵咳嗽,又道:“此人刚才与三人通行,一定是敌军中的斥候,在窥探我方时被发现,据昨日从黄县逃回的士兵说遭遇到了世家子弟刘繇的阻击。而黄县离我们这里近得很……”
就算孙观再蠢此时也知道太史慈的意图了,以一人之力缠住己方,搅得己方方寸大乱,然后刘繇大军再倾巢而出袭杀而至……这根本就是一场击溃战!
此计绝妙,任谁也难以猜想到,因为此计的前提条件是对方要有足够的实力缠住己方,按常理揣度怎么也得有一小股军队才行。可是谁又能想得到敌人竟然用一个人就达到了这个目的。让己方误以为留下缠斗的人只是拼死断后而已。不过这才是此计最毒辣处,要是留下来缠斗的人多了,不被马上看穿意图才怪呢!
吴敦深吸一口气道:“可恶的刘繇,竟然如此毒辣!”
臧霸摇头道:“此计定然不是刘繇想出来的,我估计刘繇大军此时正在途中,否则刚才我们受伤时刘繇大军就应该开始冲击我军,一举击溃,若是事先定计,必有伏兵。”
尹礼不敢相信道:“宣高的意思是……”
臧霸艰难的点了点头,道:“是临时定计,而且定计者就是这眼前的年轻人……,太史慈……”
孙观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能置信地看着太史慈,心中同时想到:惊世骇俗的弓箭,鬼神莫测的枪法,不可揣度的计策,眼前的这个少年真的未满十八岁吗?
臧霸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觉得眼前的太史慈似乎另有意图,因为太史慈没有赶尽杀绝,至于原因是什么就不是自己所能了解的了。
此时,那些从地上爬起来的“死而复生”的黄巾军士兵的或疯狂或麻木的样子令周围的黄巾军惊骇莫名,纷纷避开,如见厉鬼。军心开始大乱。
臧霸一见不妙,急中生智吼道:“天佑黄巾,天公将军为我死去的兄弟还魂,可起死回生再战沙场,天公将军万岁!”
黄巾军一愣,旋即狂热的吼道:“天公将军万岁!”疯狂的向太史慈涌去。
太史慈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赞臧霸,果然不愧是黄巾智将!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想出了稳定军心更进一步提升士气的妙计。
臧霸长出了一口气:军心还在就好。转眼看向孙观等人,三人眼中尽是赞叹,正待说话。异变突起。
西北方向杀声震天,刘繇大军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