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瑜半夜醒来,身上软的厉害,出了一脑门的汗,身上凉透了,脑子却昏昏沉沉,又感觉有些热,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他睁开眼,却猛地瞪大了,不可思议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玉简睡相算不上好,但是好在还有点意识对面有个伤号,没有什么太过逾矩的动作,乖乖将自己缩成一团,头上的玉簪取了下来,一头黑亮的长发瀑布般地倾泻在枕上,还有几缕调皮地落在他颊边,看得人有些心痒。
他一直知道这个男人生的美,在遇见他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哪个男人可以用美来形容,总感觉过于娘气了一些,可是玉简,却担得起这个字。
偏偏又不会让他将他误认为女人。
他那强大的实力,足够令任何人为之心折。
之前的记忆慢慢回笼,谢瑾瑜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生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对他来说,甚至比吃上一顿没有馊的饭都要频繁。
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死,所以他其实是无所谓的,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可是一醒来,却是在松软的大床上,身边甚至有另一个人在陪着他,这种感觉,实在好到有点不真实。
好到让人想落泪了。
而且他现在嘴里还能回忆得起那股甜味。
谢瑾瑜突然感觉鼻头很酸,却被他强忍了下去,他怕把男人吵醒。
就这样就好。
让我再多呆一会儿。
让我再多看一眼。
我一点都不贪心,一小会就好……
他就这么大睁着眼,痴痴地盯着玉简的睡颜,目光如有实质地划过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想将这张脸彻底刻进自己脑海中。
玉简敏感,被人这么盯着,怎么可能不醒。
他伸手摸上小崽子的额头,退烧了,还有一点余温。
睁开眼就对上一双近乎痴迷的眼,也没有多想,这人又出了一身汗。
病成这样,肯定没法起身,他便索性将人提了起来,给他套上了放在一旁的干净里衣,又打了个哈欠,“再睡会,明天放假一天,不用上课。”
说完,终于恢复了自由,转回了外间的榻上躺下。
可以睡个好觉了……
谢瑾瑜从被人挖出来,到换了衣服,再被人塞进被子里,整个人都是懵的。
后知后觉地爬了满脸红晕,羞得整张脸都往杯子里钻,却又抑制不住拼命上扬的嘴角。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从来没有……
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约莫就跟自己第一次得到宠物一样开心,甚至远远比那还要开心。
他曾经有过一个小宠物,那是一只小蚂蚱,他在草丛里抓的。
从来什么都没有的人,得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东西,那种雀跃的心情,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谢瑾瑜甚至用草,给它编了一个丑丑的小笼子,每天看它在里面蹦蹦跳跳,时不时跟它说上两句,哪怕从来没有得到回应,但是却依旧开心。
哪怕是没有吃到晚饭的痛苦,似乎都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将小蚂蚱小心翼翼藏在床下,等那些人都走了,才会将它捧出来,一下一下逗弄着它,乐此不彼。
这是属于他的东西啊……
多么迷人的存在。
可是他却没能护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