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月牙庵,就像是一家乐坊,关外人家若是宴会上需要歌舞,便会去请庵中的女子。
卖笑之人,难免会被世俗眼光贬低,让人有些看不起。
故此,谭鹤鸣说,李默君不是寻常女子。
谭鹤鸣说,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冰清玉洁。
谭鹤鸣说,今晚你不妨试试。
谭鹤鸣说了很多,都是他不爱听也不想听的话。
他没有丝毫争辩,因为他没有证据,纵然他始终相信,相信李默君不是大家想象中那样的人,相信李默君比谁都干净,他也没办法让别人也相信。
唯有谭鹤鸣说今晚你可以试试的时候,路川拿不可思议的眼神瞧着他,问道:“四哥,莫非你也试过?”
谭鹤鸣摇了摇头,“我和她乃是知音,除此之外,别无任何瓜葛。”
对路川来说,这就够了,因为,“你也没有证据,你也没办法说服我。”
路川一个人在房中越想越烦,他想出去,他想喝酒。
但他不能出去,出去怕会错过她,他也不能喝酒,因为没有酒他才能保持清醒,没有酒她才能觉得安全,当然,这只是他的自认为。
门,终于开了。
比想象中的,比谭鹤鸣预计的迟了很多。
他知道,四哥辛苦了。
不用抬头,他也知道进来的是李默君,因为除了李默君,谭鹤鸣不会让任何人进来。
但他还是抬起了头,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她一眼。
四目对接,路川的眼神炽热,李默君的目光却是冰凉,冰凉得没有任何感情,冰凉得能将路川一腔烈火全都熄灭。
路川站起身来,拉过一把椅子,然后勉强笑了笑,说道:“你来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糟的,糟糕的不能再糟的开场白。
不过就这个房间,这个场面而言,或许也是最好的开场白了,因为,说什么恐怕都是一样的。
李默君将琴放到桌子上,然后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路大侠夤夜招小女子前来,不知有何指教啊?”
路川想笑一笑,以此来缓和一下气氛,但他尝试了几下,发现自己真的是笑不出来了。
自第一次与李默君相见时起,李默君对自己的称呼只有一个,公子。
什么大侠小侠的,从来都没有过,只有今晚例外。
“确实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海涵。”
“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有什么话,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李默君说着便欲起身。
路川赶紧说道:“请留步,在下确实有很重要的话,非告诉姑娘不可。”
李默君闻言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路川长吸了一口气才说道:“自第一次见到姑娘时起,我便……”
不等路川说完,李默君冷笑一声,说道:“天下男子皆是贪欲之徒,口中托词也一般不二,枉我还以为路公子能与众不同。”
路川想辩解,但李默君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不过,小女子看错了路公子,路公子恐怕也没看清小女子吧?”
“小女子并非路公子所想那样,没那么低贱。”
“不过既然路公子要以势压人,小女子也没有办法,请吧。”
她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落在路川心上,他心痛得都有些想笑。
等李默君说完,不再咄咄逼人的时候,路川刚想开口,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件东西,那是一件衣服,它掉在了地上。
路川原本低着的头现在更加不敢抬了,他闭着眼说道:“李姑娘,你真的误会我了。”
只听李默君冷笑道:“原来路公子是个有心无胆的伪君子啊。”
“好了,别低着头了。”
路川缓缓抬起头来,见李默君衣服规整,这才松了一口气,微笑道:“我今晚请姑娘来,其实只为了一件事,不,更准确的说,是一个答案,一个真相。”
“那就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刚才姑娘告诉了我很多。”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能。”
“你还要怎样?”
“既然姑娘告诉了我这么多,我觉得我应该拿我的秘密作为交换,才显得公平一些。”
“不用了,我不喜欢听别人的秘密。”
“若是我一定要说呢?”
冬日的夜晚很长,长得让人都有些难以忍受。
路川和李默君就是忍不到天亮的人,快到五更时,他俩同时离开了客栈。
罕见的是,路川没有提出要送她的请求,所以她也不需要拒绝。
“默君。”
“嗯?”
“……没事,山高路远。”
“江湖再见。”
路川头也不回向东走去,因为步子快了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飞天剑院,直接翻墙而入,三转两转来到自己住的院中。
刚想推门进去,却隐隐听到有叹息之声,屏息静听,似乎是在院里的石凳处传来的。
路川打着火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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