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折煞下官了,相爷有事只管派人传个口信,下官还能不来?”
李东阳哈哈一笑,“说起来,你还住在原来那地方?”
“是,那儿比较清静嘛。”
“清静不清净我不知道,清苦是肯定的。你这孩子,就是太过淡泊了,你任督捕司主事之职,掌管天下武林事,拿了别人也说拿了,不拿别人也说拿了,为官嘛,担君之忧忠君之事也就是了,何必拘泥于此呢?三年清知府还要十万雪花银呢,你拿点补贴家用,还能把你剥皮草馅?现在可不是太祖年间。”
“下官受教了。”
二老相视一笑,纷纷大笑起来。
闵珪摇头道:“他呀,这儿给你说受教了,转过头就都忘了,吃拿卡要他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李东阳频频点头,眉目之间尽是喜爱与赞赏。
姚婞说道:“方才听相爷说有事吩咐,不知是何事啊?”
“你不说我还忘了,唉……陛下近年来怠于朝政,朝廷上下士气日衰,宠信奸逆,宦官日横,外戚骄纵,实乃国之害,民之害,兵之害,江湖之害,不除之,天下难安呐。我打算开朝之后上书力谏,不过其中涉及江湖之事,我不懂,你师叔他也不行,可不就得问你了。”
“我来也是正为此事,皇后之弟寿守候张鹤龄、建昌候张延龄招纳江湖败类,绿林贼寇,残害武林世家,吞并各派宗门,杀人越货,已成大患。这几日我已经陆续收到七八封江湖来信,不是被一夜之间灭了满门,就是被逼得妻离子散,走投无路。如今八十一门中已经有大半对此表示非常不满,江湖上集结了一大批好手,要取二人性命。若是平常,许或不许我直接表态就是了,可这二人乃是皇亲国戚,位高权重,要说同意,在朝廷上没法交代,要说不同意,又不足以平民愤,故此我着实为难啊。”
“既然如此,你将这些都整理一齐交给我,正是绝好的证据,等开朝之后,我上朝面圣,定要将这二贼参倒不可。不过这段时间你可得把那些江湖好汉给稳住,千万不可出一点差错,否则咱们前功尽弃不说,恐怕还要连累不少人的性命。”
“相爷放心,必不会出半点差错。”
闵珪说道:“不豫啊,今年过年你又没回去,我听说春锦兄最近身体有些不爽,你要不要借机回家去看看啊?”
“唉……忠孝两难全,我何尝不想回家去,侍奉他老人家颐养天年,奈何朝廷、江湖事务繁多,京城中暗流涌动,风云际会,圣上又龙体欠安,着实抽不开身啊。不过您既然都说了,我便借此机会,到家中偷偷懒吧。”
“算一算望儿应该也有四五岁了吧?”
“是,过年就四岁了。”
“孩子不在你身边,再不回去都快认不出你了。我记得他是在你姐姐,洛神剑姚娴身边吧?”
“是。”
“这点你做得对,姚娴这丫头性子刚烈,尤甚男子,孩子在她身边比在你身边好。说起来姚娴的孩子路川现在怎么样了?”
“上次之后小川便上了冷龙岭。”
“冷龙岭……”
“冷龙岭的大寨主是江湖人称玉龙仙客摘星手的杨穆杨清风。”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这孩子是杨一清的子侄,前些年杨一清替他申报过土兵。杨一清有大才,以南京太常寺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出任督理陕西马政,屈才了。”
李东阳咂了咂嘴,说道:“瞧你这心操得,杨一清和刘大夏是同乡,一直有他扶持,你操什么心啊?要我说,不豫在督捕司那才是屈才了,你还是多操操他的心吧。”
“你当我不想往上扶啊?这督捕司除了不豫谁能干得了?……”
姚婞姜诗二人看着这两位加起来都快有一百五十岁的前辈拌嘴,除了微笑没有一点办法。
人家甲申十同年老哥们的关系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