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慢慢地,你的身体就会灯枯油尽,比普通人还不如。最多十年,你就会一命呜呼。”
“不可能,我有最正宗的道家内功护体,绝对不会发展成你说的那样。”
“这点我早就算进去了,如果没有武当内功护体,要不了五年你都活不成。”
路川刚想反驳,突然听到身边“咚”一声,叶五侠一头磕在地上,涩声道:“求前辈救我六弟。”
路川的眼泪当时就涌了上来,封住咽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听老头说道:“你若从此不再动用一怒杀龙手,不近女色,不饮酒,不想闹心的事情,静心调养,用不了几年便可康复,活到老夫这个岁数不成问题。”
“我还有大仇未报,不用一怒杀龙手我做不到。”
“姚公不会一怒杀龙手,照样是天下第一!”
“可我没有我舅舅那样的天赋,等我练武当功夫练到可以报仇的时候那些人早就死了!”
“不是还有咱们的弟弟姚望吗?”
“五哥,你让我把我都扛不起的担子扔给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还有我啊,我们几个做哥哥的可以替你报仇的,大哥,大哥武功深不可测,一定可以替你报仇的。”
“咱们兄弟,什么事情都可以代替,唯独这件事,谁都不能替我,我一定要亲手报仇。唐前辈不是说了嘛,我还有十年,十年之内我报了仇……”
“报了仇怎么样,哥几个给你办丧事吗?”
“我再修养也不迟啊。”
“别跟我说这些,我现在马上带你回山,有什么话跟大哥说去。”
叶五侠说着就去拉路川的手臂,一拉却没拉动,不由的脸上有些愠怒之色,再看路川,把紫宵银月剑横在脖子上,剑锋太锋锐,已经划出了一条血丝,两眼含泪,看着他凄然道:“五哥,你要逼死我吗?”
叶五侠身子一震,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叶南筠的背影,路川的剑无力地垂了下去,面对唐观澜淡淡说道:“谢前辈为我诊病,若是没什么事晚辈就先走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太多了?”
“没有,我知道前辈说的是实话,而且他们终究是要知道的,早与晚没什么差别。”
“咱俩虽然算上这次,不过区区两面,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看得清,我料到你不会照我说的做,所以……”老头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托在手心,继续说道:“这药你收着,心痛时,颤抖无法控制时可服一粒,但切不可多,切不可勤,这是毒药。”
路川接过药瓶,笑道:“那晚辈就不客气了,前辈大恩,晚辈日后必会答报。”
“不用日后,老夫有事求你。”
“哦?”路川重新坐下,问道:“不知前辈有何事吩咐?”
“老夫求你救救唐门。”
“唐门出了什么事?”
“唐门出了大事……”
原来去年年底的时候,刘瑾听张彩的话,放了韩文,重新起用李东阳,给姚婞平反,暂时平息了朝堂内外的民愤。但他并未打算就此罢休,他也从没想过要和不听自己话的人妥协。
今年三月二十八日,刘瑾矫诏次第论列大学士刘健、谢迁及尚书韩文、杨守随、林瀚,都御史张敷华,郎中李梦阳,主事王守仁、王纶、孙磐、黄昭,检讨刘瑞,给事中汤礼敬、陈霆、徐昴、陶谐、刘菃、艾洪、吕忡、任惠、李光瀚、戴铣、徐蕃、牧相、徐暹、张良弼、葛嵩、赵士贤,御史陈琳、贡安甫,史良佐、曹闵、王弘、任诺、李熙、王蕃、葛诰、陆昆、张鸣凤、肖乾元、姚学礼、黄昭道,蒋钦、薄彦徽、潘镗、王良臣、赵佑、何天衢、徐珏、杨璋、熊卓、朱廷声、刘玉等五十三人为奸党,榜示朝堂,并传群臣跪于金水桥南,刘瑾以敕授鸿胪宣戒。又令六科宣入再出,使百官不得休息。有不甘受辱者,撞死在了桥柱之上,忍气吞声者,勉强回家也就病倒了。
与此同时,刘瑾整合张鹤龄、张延龄兄弟的江湖势力,配合厂卫开始吞并江湖门派。四月初一,正是唐门初一十五开炉炼药的时候,一伙江湖败类闯到了山上,为首的是九个年轻人。这九个年轻人武功极高,将唐门上下高手尽数打败,硬逼唐门掌门琼楼雨露牡丹天唐太夫人向刘瑾屈服,唐太夫人寡不敌众,负伤而逃。十长老中有人早就投靠了刘瑾,借次机会便篡了掌门之位,唐观澜假意屈服,借机逃出唐门,四处搬兵求救,一直求到关外。正好碰到冷龙岭西征朱家大山,唐观澜便上了朝天岭,本想凭自己一身毒功,解了朱家大山之围,好换个人情开口借兵,却没想到技不如人,折在了三侠屈世离手中。下了朱家大山原路返回,一到蜀地便被唐门抓了回去,但他毕竟也是十长老之一,弟子徒孙不在少数,颇有些威望,现任掌门根基未稳,也没敢杀他,只是将他禁足在了阆州,待遇身份一切如旧。唐观澜也自知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便所幸研究起了治疗路川心脉损伤的药。
路川听完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唐观澜说道:“好一招借刀杀人啊,我得数数这小瓷瓶里有多少药,再数数外面有多少尸体,要是药少了,咱俩的交易还得再计较计较。”
老头笑道:“那些人对路少侠来说还不是如同砍瓜切菜?”
“等你死了,见着阎王爷可得说清楚,这笔人命债要算在你头上。”
“好说好说,把你杀的人都算在我头上也无妨,反正是那一世的事,和这一世没关系。”
这么不正经的老头路川也没办法,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道:“老头,我跟你打听个人……”说着便将在船上遇到那位唐门小姑娘的事说了一遍。
唐观澜沉吟道:“听你说的样子好像是可儿这丫头,怎么,路少侠对她有意思?这事好办,我老人家可以给你保媒。”
路川白了老头一眼,说道:“她是哪一派的人?”
“可儿是掌门的侄女,你说是哪一派的?不过她这两年一直在江湖上,可能还不是很清楚门中的变故,我得给她传个消息,切不可让她孤身一人回门中。”
路川点头道:“看你的这些人都死了,想必你也在阆州待不下去了,下一步你准备到哪里去?”
“我要继续寻找掌门的踪迹,顺便联络我们这一派的弟子,为重新夺回宗门做准备。”
路川沉吟道:“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回唐门去。一来可以知道敌人的动向,二来也可以用你长老的身份保护更多人。现在就算是找到唐太夫人,也不能杀回去。咱们的对手是朝廷的人,若是轻举妄动,下次他们上山可就不是逼掌门屈服或者退位那么简单的了,很可能就是大军压山,鸡犬不留。”
“你是认真的?”老头明显有些半信半疑。
路川笑道:“我不是北魔,也不是云弄剑客,我没有那份功力也没有那份威望,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助你夺回唐门。冷龙岭有这种能力,但是他们是朝廷的土兵,职责所在,不能离开西北,也不能干涉江湖事。不过你放心,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助你们夺回唐门。”
“你莫要诳我,他们是朝廷的土兵?那朝天岭是怎么回事?”
“朱家大山的这群贼寇勾结吐鲁番,谋的是嘉峪关,冷龙岭不处理谁处理?”
唐观澜默然,沉默了半晌才说道:“若是知道冷龙岭不会出手,我又何必耗费如此多的精力去炼这药……”
“若是平常,你这么说,这药我死都不会要,但现在不同,就算杀了你,我也要拿到这药。”
唐观澜缓缓摇头道:“药已经炼出来了,不给你我放着也没用,还不如做个人情。只是得不到冷龙岭的帮助,单凭你一个人,让我如何相信你能帮我们夺回唐门?”
“这个我没法让你相信,因为就现在来说,我自己都不信。不过你不相信也没办法,五宗十三派你求不动,其他门派自身难保,未必就能比唐门好多少。”
老头突然笑道:“我相信,总有一天你有这本事,但……万一我等不到那天,也请你看在今日的份上,帮我们夺回唐门,若是……找不到掌门,就帮可儿一把吧,好歹你们也算相识。”
“前辈请放心。”说完路川转身便要离开。
却听唐观澜又说道:“哦,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上次你问我有没有一种能让人内息全摧却行动自如的药……”
路川急忙问道:“前辈可是想到了什么?”
老头歪着脑袋说道:“我思前想后终究是想不出。”
路川一听顿时有些泄气,却没想到老头说话大喘气,还有后半句,“不过,你可以去问问南医,他说不定能告诉你些什么。”
“南医,你是说当年和我爷爷并称五绝的南医?他还活着?”
“南医是否活着我不知道,但南医一脉,就在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