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流歌手

有请！”

    他忐忑不安地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门前，从窗外就可以听到班头的教导声“满天霜，你是个女孩子，应该文文静静的，以后不要跟着他们瞎掺和了，你很聪明，好好学习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嗯。”康六子推开门时，满天霜正在点头，碧青潭也在，看他那满脸沮丧的样子，一定是被收拾过了。

    “你怎么回事？又是‘第一名’！”班头问六子。

    六子不想分辩什么。

    “这里是学校，学习与音乐孰重敦轻，你要仔细掂量掂量！”她顿了顿嗓门又接着说“我并不反对你们有爱好，追星。我像你们这个年龄的时候，也疯狂地蹦过，跳过，但最终归结到一点，只有考一所好大学才是正路”

    她不停地数落着，康六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但什么也没有听进。好久，他才算被放了出来。不过他心里明白，本校再也没有他演练的空间了。

    再次到校外卖唱时，乐队里少了满天霜。

    是的，她很聪明，应该好好学习

    五

    康六子、碧青潭又惹事了，这个“噩耗”又很快传遍全校，传到班主任耳朵里。

    那天，他俩去一所中学里卖唱，被该校的校警赶了出来，当碧青潭向那个校警索要被没收的为捐助希望工程准备的‘聚宝盆”时，两人发生了口角。校警把碧青潭一把推了个趔趄，六子见势不妙上前把吉它砸在那个校警的头上，校警被打翻在地上，青潭和六子趁机仓皇逃跑但该校保卫科很快就与本校取得了联系。

    事后，碧青潭和康六子才感到事情闹大了——这次肯定上不了学了，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动告退。傍晚，他们一致决定，最后一次去气气班主任！青潭跟随六子向班主任家里走去。行至门前，忽见黑暗中伫立着两个模糊的黑影，康六子认定了是校长和班和任，便停下脚步，两人贴在墙壁处，窃听学校要如何处治自己——也好将计就计！

    “李校长，都怪我平时管教不严，你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其实他们都还很小，也很聪明”班头的声音几乎是哀求。

    “可是，这次把祸惹得也太大了！”校长说“即使把他们留下来，谁能保证这俩‘狂人’不再惹祸！反正早晚都要开除”

    “我能保证！”不料班头坚定地打断他的话“我愿用自己的工作担保，如果再有意外，我愿自动辞职”

    “你呀，心肠总是太好！”老校长终于心软下来“我会尽力把这件事平息，你也要好好教育那俩小子，以后千万不能再出风头了”

    说着，老校长要走了，班主任送了几步后就停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等她回去后，康六子思量好久，才懊悔地摁响门铃。

    班主任先是严厉地把他们训斥了一顿，然后又责备起自己没有尽到责任。

    “有些东西，你得到它便得到一切；有些东西，你失去它也会失去一切！”最后，班主任认真地说“青潭，你是一块文学的料——老师也明白，但以后你可要努力了六子，你以后要老老实实地呆在班里，万万不能再惹事了，我有个同学在军区里搞文艺工作，不久他们将要招文艺兵，我会尽力求他们接收你的，也算是老师给你谋条出路吧”

    班主任的声音深沉低缓。青潭、六子忍不住泪水涟涟，生命里第一次感到老师是那么的亲切。

    六

    康六子要去文工团了，与大家分别时，曾经的三人组合又坐到了一起，为全班同学弹唱了那首永远的执著：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每个黄昏心跳的时候/是我无限的温柔，每次面对你的时候/不敢看你的双眸，在我温柔的笑容背后/有多少泪水哀愁

    唱到最后，六子，青潭，天霜的嗓子都沙哑了，所有在场的人都泪水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