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栩蹙眉,先伸手护住老妇。言疏反应奇快地挥袖打出一道屏障,挡住宛如野兽一般嘶吼着的男人。
男人撞在那道雪白透明的屏障上,力道之大撞得他又弹回了角落里,惊恐又狰狞地缩在角落里,喉咙里低低地发出嘶鸣。
被倾栩护住的老妇先是一惊,而后崩溃般地大哭起来:“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呀!仙姑啊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倾栩被她哭得晕头转向,手忙脚乱地想扶她起来,为难道:“你先起来啊,别这样别这样。”
岂料这老妇哭得认真跪得投入,就差连磕三个响头了,倾栩一时间还拉不起来她。
一边言疏又打了道结界把那男人困在角落,再三确认他跑不出来,再走过来一把握着老妇的一只手臂,强行将她拉起来站好,故意道:“跪什么跪啊,仙姑还没死呢?”
老妇吓得哭都忘了,生怕惹了倾栩,赶紧站直了道:“不是啊不是,老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倾栩见她总算起来了,心里松了口气,道:“夫人你别紧张,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妇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一脸的愁苦,哑声道:“这是我儿阿刘,年纪三十有三,从小到大都懂事得很。本来好好的,一个月前有天夜半三更的,隔壁怀才书院突然传来念书声,声音吵到了我儿,我儿、我儿心性有点急躁了些,就提着刀跑去了书院,结果回来就疯了......”
言疏听着“嗤”了一声,略讽地笑道:“被人吵着了就提着刀过去,这还叫‘有点急躁了些’?”
老妇老脸一红,磕磕巴巴地解释道:“这,这......我儿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人,没有别的意思......”
言疏笑而不语。倾栩还想继续听完,便道:“夫人你接着说吧。”
老妇本来还想辩解,见倾栩说话了,才停了话头继续道:“我儿那夜跑回来之后,整个人就说胡话,又是哭又是吼的,叫着什么‘别找我、对不起’,然后就躲在角落里不肯出来。我儿媳妇当晚就被吓得一夜没睡,第二天又被我儿抓咬伤了,然后就哭着跑回了娘家,再也不肯回来了。现在我儿谁也不认,连老身我也认不出了,我、我......”说到这里已经哽咽着说不出了,抬手抹了把泪,呜呜咽咽起来。
倾栩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伸手拍了拍老妇的肩膀,言疏从袖子里掏了个帕子出来递给老妇。
倾栩沉默了片刻,转身道:“我看看他。”
言疏立即道:“你小心点。我的结界没防你,你别走进去了,在外面看看就好。”
倾栩道:“嗯。我知道分寸。”
言疏便不再多言了,转头对老妇道:“老人家你别哭啦,哭也没用,事情总会好起来的。啊,我这有糖,你吃不?”
老人家一手掩面而哭,一手愤愤推开递到鼻子前面的糖:“不吃!”
言疏便收回手,自然而然地把糖塞进了自己嘴里。
那男子缩在角落里,双目紧盯着倾栩,倾栩一走近他就发出低低的嘶吼,仿佛受到了威胁的野兽。
倾栩在结界外站定,试探着问这男子道:“刘公子?你......可还记得你自己是谁?”
男子警惕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倾栩蹙眉,又问:“刘公子,你可认识柳生?”
刘老汉听到柳字浑身一震,倏然间尖叫起来,声音沙哑而惊恐,吓得老妇一个哆嗦。他拼命地向角落里钻去,似乎恨不得能钻出一个洞跑掉。
“别,别找我......别,别......”
倾栩努力地听清了这几个字,再看这刘老汉状若疯癫,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便放弃了问话,向前几步,竟走进了结界。
言疏立刻闪身到她身边,疾声道:“你干什么!”
倾栩差点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一跳,见他又要把自己挡到身后去,赶紧拉住他:“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言疏将信将疑地放下手,直盯着她。倾栩走至瑟瑟发抖的刘老汉身边,一手捏诀,一手探指点在刘老汉的眉心。刘老汉本想抓咬她,奈何言疏定了他的身,他顿时动弹不得。
须臾,倾栩收回手,摇摇头道:“他神智已乱,记忆实在太混乱了,我感受不到。”
言疏道:“无妨啊,这不还有我呢。”说着他想摸刘老汉一下,但又看他一身污浊不好下手,再三斟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倾栩道:“如何?”
言疏神色如常,只是眨眨眼道:“有趣。”
倾栩:“?”
言疏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回过身,忽然问那老妇道:“夫人,你可认识一个姓柳的书生?”
老妇面上一僵,含糊道:“这......姓柳的书生有好几个,不、不知道你说的谁?”
言疏笑道:“我说的,当然是跟你儿子有瓜葛的那一位啊。”
不知为何老妇面露尴尬,一张苍老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闭口不提道:“不知道,老身不知道。”
“哦。”言疏早料到她不肯提,也没逼她,“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实话跟你说吧,你这儿子是自己有心病,自己把自己吓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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