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06

瘠，地上会长花草，也有粗大的树木，可飞禽走兽却是绝迹般，一路走来就连昆虫都少有碰到。

    直到看到森林深处的那个被铁栏围起的小石屋，龙一才明白。空气中无法消散的腐臭味，来自于石屋前面的树桩，大大小小十来个树桩上，挂着一些面目全非的人形物，几百只乌鸦在欢快的啄食，让那些人形物早点变成地上那堆堆新鲜的白骨。

    “就是这里了。”左京吸着烟，指着那个石屋，大有到达目的地后的愉悦。

    龙一瞥了他一眼。

    左京摊手。“这完全是你自己走来的，我没动过手脚。”

    胡乱走就能找到了这个隐瞒极深的石屋，该说是运气好呢，还是……

    左京眯起眼睛，唇角的笑意加深。

    就跟赌博一样。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石屋的门被打开，走出来的是户愚吕兄。沉默寡言的大汉在见到雇主时，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傲慢模样。

    “就带你去见见吧，你从未接触过的……全新的力量……”左京打开了铁门，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走在前头，意气奋发。

    石屋里有地下室，踩在了一块木板上就被突然的失重逼得坐在上面，然后不停的加速下降，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不过几秒，三人就到达了一处明亮的大堂。

    几十个白袍科研人员忙碌的奔走，大大小小的仪器晃花了眼。

    龙一被左京带到了更下层的地方，和科幻电影里的实验室很像，隔在强化玻璃外，里面那些人形物体被贴着奇怪咒文的铁链给禁锢着，一些研究员将仪器对准他们，那些实验体的眼里都是空洞的，一个个绝望的接受着不知道延续多少年的命运。

    “妖怪的身上有着各种各样值得研究的东西。”左京抽着烟，看待那些妖怪就像看商品一样。

    龙一以为自己会可怜那些值得同情的妖怪，有着思想的他们究竟和人类有哪里不同？不同的大概就是人数差异吧。抓他们来铁定牺牲了多条人命，但社会就是这样，只要出得起价钱，就算是闯阎王殿也会有人愿意来。

    事实上，龙一对这些妖怪，一丝丝怜悯都没有升起。

    转眼看到一个妖怪突然脱离了桎梏，将离最近的研究员一口咬去了半个头，又用锋利而强壮的爪子撕碎了一个保安，接着是无数枝枪对准了妖怪，连同几个离得近的研究员一起，用着泛着白光的子弹给打成了肉泥。

    “失败了呢……”带着点点忿意的低沉嘶哑嗓音，来自于龙一的右边。从转角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他的年纪不大，大约三十五、六，白袍里的衬衫扣到最高，领带也规整的绑好，脚踩的靴子被擦个光亮，看得出来是个生活有规律的人。

    就是那双眼睛，让他英俊和衣冠楚楚的模样，十分违和。

    一双，没有情感的眸子。紫色的如同最上等的水晶，深邃到让人看不明。

    但只要和那双眼睛对视上，就像被食物链顶层的生物给盯上，那般危险。

    “这就是你说的小鬼。”加布里尔就像看一件商品一样，目光挑剔的将龙一从头看到脚，端祥了半天才不满的看向左京。

    “觉得怎么样？加布里尔。”左京笑问。

    “看上去还行，谁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加布里尔博士漫不经心道。目光转移到实验室里，那些肉泥都被清理干净，实验又再次开始。

    刚才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无论是研究人员还是沦为实验体的各种妖怪，都是不为所动。

    “啊啊……这是多么美丽的……感谢造物主……”加布里尔博士看入迷，虔诚的将手放在胸口默念着，还不时亲吻着手心那个十字架纹章。

    “加布里尔……”左京对加布里尔博士的走神感到不悦。“再过不久就是暗黑武术会了……”

    加布里尔博士察觉到雇主的不悦，才终于将目光放回了龙一身上。末了他嫌弃的道：“我已经厌倦了人类……”

    身为人类却能够将人类当成实验体，就连妖怪在他眼里不过是有着些许价值的研究物，加布里尔博士完全没有正常人的感情。年仅十岁的龙一在他眼里，卑微得连一支试管都比他高价。

    “跟他走。”左京对龙一道。

    龙一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跟在喋喋不休的博士身后。

    “不过是暗黑武术会……混蛋还有很多重要的实验……那种珍贵的药剂竟然要用在人类身上……”加布里尔博士喃喃自语着的样子，很是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