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
我举手按门铃。
没多久房门打开,安吉莉亚穿着便服,她散着头发,一看我,眨了眨眼,有点疑问的表情。我举了举手上的剧本,露出牙齿:“你有空吗?”
一分钟后,我坐在沙发上,安吉莉亚倒了两杯水过来。
她这次进组只有她一个人,她的孩子们都没有跟着她,这对一个娃控来说可见是非常看重这部电影了。
一个母爱泛滥的娃控。
我想起之前她跟我抱怨孩子们都不太像小时候粘着她时脸上那失落的神情,又想笑了。
“刚跟薇薇安视频,”她坐我旁边,随意开口道。
“嗯,她长得越来越像你了。”我回忆着街拍看到的薇薇安。
安吉莉亚笑了下,说起孩子她总是特别温柔:“小时候就特别像。”
她的三个亲生孩子都特别漂亮,有和她相似的唇形。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唇上,她素颜并没有擦唇膏,下唇较上唇丰厚一点,有一条很特别的竖纹,像是天生被吻啃过的印记。
这唇,有着“好莱坞最性感”的美誉。
名副其实。
我不好意思多看,指指剧本言归正传:“我们试试明天的戏好不好?”
“可以。”安吉莉亚点了下头,她拿过眼镜,戴上,把剧本放在腿上。
我们对的是瑞贝卡和莉莉的第二次见面。
莉莉有一天腿伤被送入医院,这天晚上的急诊科刚好是瑞贝卡这位骨科主治医生值班。
一开始莉莉并没有看到她,她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更多的是慌张失措。因为她准备考旧金山戏剧院,这是她毕生的梦想,每一天,她早上起早去舞蹈室练习,然后去除了打工,打完工再回舞蹈室继续练习,一直至深夜。
没想到距离考试还有一个月,她在练舞的时候突然觉得疼痛难挨,站都站不直,软倒在地,一起练习的人急忙打了急救电话。
深夜的急诊室在年轻女孩子的眼里多么可怕,特别旁边还有刚车祸送进来的一位,全身都是鲜红的血,从她眼前经过急匆匆推入手术室。
有人在叫:“这里有人昏过去了!”
有人在喊救命,一直哀嚎。
有人在哭。
嘈杂刺耳,触目惊心。
有医生过来问她:“你哪里不舒服?”
她又是慌张又是害怕:“我的腿,我的腿……”
她一直掉泪说不出话来,问她的医生都没办法了,这时有人过来了——
安吉莉亚开口了:“怎么回事?”这话显然是对那个医生说的,等她转到我(莉莉)这里来,语气就温柔许多,她边说边戴上手套:“我是琼斯医生,腿受伤了?哪里疼?别害怕,我来看看……”
“是你……”莉莉认出了瑞贝卡了。我语气轻微颤抖,还有些迟疑。颤抖是因为疼痛,迟疑是因为在惊讶,还有确认。
“不要害怕,告诉我,是这里疼?还是这里?能动吗?”安吉莉亚的声音冷静温和。
“是左腿,很痛,动不了……”我边抽气边做出去触碰我左腿的动作。
我想了想,又再说了一遍台词,把我的腿抬上来一点放在沙发上:“很痛……动不了,会不会断了?”我抿着唇,添加了些哭腔。
安吉莉亚见状,敛着眉眼,手指顺过来在我腿上轻轻地按了按,检查了关节,微微侧脸,仿佛在对身边的护士说话:“准备照X光。”
我突然怔住,台词对到这里都很顺利,短暂的一幕结束了,只不过当她的手指微凉从我皮肤划过,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我脑袋有点卡。
“嗯?”安吉莉亚托了托眼镜框,瞧着我。
“没,没什么……”我咳了咳,慢慢地把腿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