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时候,就见公案之后的包大人,面沉似水:赵一统,你身为皇亲国戚,金枝玉叶,乃太祖皇帝之后,却不思报效朝廷,辅保大宋江山,反而与那西夏国勾搭连环,图谋大宋江山,屠戮我大宋子民,事到了如今,你,可知罪?
赵一统现在是心如死灰,如果说前者他是害怕,啊,被抓之前他是害怕,想着要怎么样才能逃走,那么到了现在,眼见着是逃生无望,他就变为了愤怒,把恐惧转化为了无奈和愤怒。
就听赵一统闻言,是哈哈大笑,一扬脖儿,把散发往后一甩:包拯,收起你那一套吧,哪儿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呢?自古成王败寇,赢了那就都是对的,可要是输了,那你对了也是错,你包拯熟读经史,能说连这个理儿也不明白吗?包拯,事到如今,不必多言,如你所说,本王身为太祖后裔,岂能受你这等赃官审断,快快判我一个铡刀之刑,余者再无其他。来吧,给本王一个痛快。
堂上众人闻听,嗯,倒是条汉子,敢作敢当。
尤其是那些个大贼头一听,也是把胸脯一拔,顿时来了精神。倒不是说这些个贼视死如归,而是一者这些个贼,那都不是小偷小摸的小贼,那都是江河大盗,海洋的飞贼,一个个儿的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多年来刀头舔血,见惯了生死。同时啊,他们就知道,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你就是再跪地求饶,那也难逃一死,那何必委屈自个儿呢?
诶,这么一想,在天顺王的带头之下,群贼忽然就来了劲儿了,方才的恐惧之心是一扫而空。
再说包大人闻听,冷冷一笑,赵一统,枉你身为皇家后裔,本应以身作则,为大宋子民之表率,可你却倒行逆施,招募那绿林响马,盘踞一方,而且残害无辜,杀戮善良,似你这等狼子野心,纵然吾皇有旨在先,本府又岂能逆天而行,饶恕于你?既然你有心求死,本府便依据大宋律法,如你所愿,来啊,让他签字画押,左右,请出龙头铡。
包大人说到这最后一句话,也是咬牙切齿,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
那位说,三口铜铡不被落在云华寨了吗?啊,现如今云华寨已破,三口铡刀早被军兵护送回京,返还给了开封府。
再说赵一统闻听,虽然表面强作镇静,但是要说心里边一点不怕,那不可能。而且,他就听出包大人似乎话里有话,方才说什么皇上有旨意饶恕于我?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一说,还有一丝活路?
这么一想,赵一统顿时又怕起来了,你看人就是这样,你要完全绝了指望,那索性就横下一条心,死就死吧,可怕就怕,在你临死的关头,又给你一丝儿希望,这就最为要命,因为不甘心呐,本来不必死,为什么非死不可呢?
因此,赵一统一犹豫,不自觉地就问了一句,呃,包大人,你方才那话,说皇上有旨,是什么意思?
包大人一听,心中冷笑,心说话了,我还真以为你赵一统是一条好汉,哪知本府方才这么一试探,你就现出原形,哼哼哼,本府断案,素来执法如山,即或皇上有旨,可赵一统啊,你作恶多端,罪恶弥天,又岂能活命?
想罢多时,包大人冷笑一声,也罢,赵一统,本府不妨如实对你言讲,升堂之前,皇上传下旨意,要本府法外开恩,留你一条性命。
啊?赵一统那眼珠子当时转了三圈儿,咝,包大人,那,你,你,您的意思是?
哼哼哼,赵一统啊,赵一统,难道一说,这些年来,你不曾听闻,本府的名号,便是那四个大字“铁面无私”?包大人说到这儿,是横眉怒目,眼珠子放光。
赵一统一瞧,啊呀,好你个包黑头,竟然肆意羞辱本王,本王,岂能与你善罢甘休?这么想着赵一统噌一下就站起身形,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冲上公堂跟包大人拼个死活。
可那哪儿成,这不是梦想吗?方才起身,迈开双腿,可脚镣一半,噗通便摔倒在地,几个衙役一看,呼啦超一拥而上,拧胳膊的拧胳膊,摁脑袋的摁脑袋,把个堂堂天顺王死死摁在地上,脸皮擦着地板,那滋味儿,就甭提有多惨了。
再说包大人一瞧,啪啊一拍惊堂木,胆大的贼子,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赵一统,你是认罪不认?
赵一统趴地上,是丝毫不能动弹,心说与其如此受辱,不如一死了之,想着终于呼呼喘道:包拯,本王情愿领死。
让他画押。
左右差役闪退一旁,赵一统慢慢爬起身形,是披头散发,脸上带着尘土,眼含热泪,似乎还带着几丝笑意,一把抄过笔来, 刷刷点点在供状之上署名画供。
包大人一瞧,来啊,请出龙头铡。
王朝马汉一声呼和,有。带着另外两名差役,四个人扛着好几百斤重的铡刀,来在堂下,轰隆隆,往地下一放,这堂上立时便显出一阵摄人的寒意。
包大人噌一下站起身形,从公案之上取出一枚血红的令箭,扬手一扔,啪嗒,令箭掉落于地,铡。同时,一抖袍袖,转过身形,背向铡刀而立。
这时候,就见王朝一把攥住铡刀的手柄,嘿呀一用力,嘎吱吱吱吱铡刀抬起,白刃放光,寒气逼人,大堂之上,刹那间,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