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从未想过的事。

    程昭静静地看着许琇仪，那双眼一如既往的清澈，黑色的瞳孔深处蕴含着独有的冷静。

    在满地肮脏的繁杂蝇草里，仍旧高傲的竖着枝吖。

    看似和善温暖，实则冷漠疏离。

    许琇仪躲闪了，移开了双眼。原来他说的没错，两个人其实不一样的。

    她转移了话题，“但至少，你得有自保的东西，让任何人伤害不了你。”

    “我给不了你别的，但能给你一道‘免死金牌’。”

    许琇仪的嘴角微弯。

    “又或者说，那个人舍不得你的理由。”

    程昭一直知道，不笑与笑起来的许昭仪是截然不同的样貌。很神奇，但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不笑的许昭仪颜色如普通人；笑起来却堪比懿贵妃。

    程昭想，她即将知道许昭仪为何不能笑的原因了。

    许昭仪品了一口茶，第一句话就让程昭大吃一惊。

    “我是南疆人。”

    只这一句话，就让程昭想通了许多事。

    之前“子母散”事件许昭仪的肯定，前不久，指认柔德妃使用“凌霜”的时候，皇上当时派了个小太监出去，小太监回来后，就肯定了“凌霜”的用法。想必当时，皇上就是让人去问了许昭仪。

    无疑，皇上知道许昭仪的出身。

    出身这个事吧，皇室娶妻纳妾，其实不怎么看出身，虽然母家地位高的，进宫后的位分、以后的晋升速度也会快一点。可平民女子也是有进宫的机会的。

    像周宝林，便是平民女子。

    只是南疆人……

    南疆地方偏远，且毒瘴环绕，素有盛行巫蛊之风。十多年前，南疆自成一国，与大荣不相往来。

    大荣子民，对南疆人是不喜且害怕的。

    直到十五年前，大荣出军南疆，覆灭其王室，收归为大荣附属之国。

    从此南疆俯首称臣，每年进贡赋税等。南疆人也可称为大荣子民。

    两地互通，但南疆人不爱出南疆，先皇尊其习俗，许其人民在南疆内自行通婚。

    而大荣原住民，对南疆人也始终保持着忌惮。大荣主妇，很少有考虑让南疆女子嫁给自家孩子的，也极少将女儿嫁入南疆。

    两地就保持着这样一种关系。

    皇室至今，还没有明面上出身南疆的妃嫔。

    程昭如今才知，暗里有位许昭仪。

    “我是南疆前朝王室的二公主。”

    这是许昭仪的第二句话。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怀念，没有不甘，没有骄傲。

    就如同一句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话。

    与和安身上无法掩藏的骄傲尊贵属性不同，许昭仪身上，完全看不出她曾是王室公主的可能。

    “当年领军攻破南疆王城的，正是当今圣上。”

    这是许昭仪的第三句话。

    程昭回忆，的确如此，十五年前，还没被封为太子的傅景，以三皇子的身份领军出征南疆，破灭其皇室，在军中一举成名，为其奠定了登基的军中基础。

    “皇上想娶的，不是我，是我的姐姐。”

    这是许昭仪的第四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