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只是一个受过伤的女人,有时也会伤害不相干的路人。杨子也说:你像猫。
我们家的猫只肯要妹妹抱,我手上还留着她的爪痕。
都一样,为自己活得快乐些。
于是脸色渐渐好起来,笑也多了。只是习惯了出去喝酒,陪我的照旧只是杨子。
别人我不放心。
到后来连左邻右舍都以为杨子是我新男朋友。定时接送。我绝不否认,心里有点浅淡的虚荣。杨子的神情也不变。
就以为一切平安。
后来才发觉这最美好的日子我全没留意。
等杨子说:跟我走。
故事似乎总是这样不由人愿。这个我熟悉的都市在他只是异乡。他原来不认识我所有的朋友和一直浮华的生活。
他只说,他爱我。这是他唯一的一次不说喜欢。
可我早不再是小孩子。这是我和杨子唯一的一次争吵,也是最后一次。
然后他走了。我在机场哭得肝肠寸断。就是不说那一句,我跟你走。他眼底,有一种轻微的寂寞。入口处他的背影有一点莫名的悲伤。我也是。
他到家后打给我的第一个电话里,我说,我爱你。那时我戴着第一次见到他时戴的耳钉,火红地映在镜子里,有一点眩目的色泽。
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昏天黑地。
一次被妹妹拉出去shopping,遇到他和她,有一点慌乱,迅即安定,说,我们要结婚了。
哦,那恭喜啊。
请柬被塞到妹妹手里,写着我的名字。两个在封面里相依偎。
回家我莫名其妙地就流下泪来,看着以前和杨子在一起照的照片。他的眼睛里都是宠溺。拨个电话到他家里,听得他在电话那边“喂”了一声,两个人就都不再说话。
最后是我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出门去,右边耳朵多了五个耳洞,这次晓得哪一家扎得不疼了。
婚礼上自然是他们两个的主角。以前我预定的伴娘被别人代替。也不尴尬,只当出来散心,昨晚上一夜都梦着杨子的面孔。心绪也有些乱。
他两个却是真的开心。到了扔花球的时候,我还是漫不经心看着艳光四射的她。心里些些地嫉妒。女孩子们都朝前涌来,我反是朝后退。
偏这花球就扔到我这边。一慌乱,手中持的,连酒带杯地泼出去,花球还是落下去了。
只是什么声音也没听到,身前一个男子哎呀了一声。杯恰恰被他掣住,另一手举着花球,酒全撒到他身上去,一头一脸。
他抬起头来,笑着,一脸的安详。
后来我问过他:“你为什么第一眼就喜欢上我?”
他说:“那时候,你两只耳朵整整穿了十个耳洞!”
语气,是惊叹的。